不再有压迫和屠戮。
他按照王离的指引,沿着河岸往西北走。雨幕中的秦军营地戒备森严,但哨兵似乎都接到了命令,对他这个“伤兵”视而不见。走到黎明时分,他在渡口看到一艘挂着黑色旗帜的小船,船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是蒙烈!
“陈太史!”蒙烈惊喜地迎上来,接过他手中的行囊,“将军算准您会从这里走,让末将在此等候。”
陈墨登上小船,蒙烈立刻命人开船。小船顺流而下,很快就远离了秦军营地。
“将军说,赵高已经开始在咸阳清洗异己,连李斯大人都被他牵制住了。”蒙烈低声道,“将军让您务必小心,不要轻易回咸阳。”
陈墨点了点头。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寿春的局势,李信虽然必败,但项燕能否抓住机会反击,还是个未知数。
“我们回寿春。”陈墨道。
蒙烈愣住了:“回寿春?那里太危险了,秦军虽然受挫,但主力仍在,而且赵高的人肯定还在找您。”
“我必须回去。”陈墨望着窗外的雨幕,眼神坚定,“李信兵败后,嬴政必然会派更厉害的将领来,那个人只能是王翦。我要让项将军做好准备。”
蒙烈知道劝不动他,只能点了点头:“末将陪您去。”
小船在淮河支流里穿行,避开秦军的巡逻队,走了三日三夜,终于在一个雨夜抵达寿春城外。此时的寿春城已经解除了包围,秦军退到了三十里外的蕲县,双方暂时处于对峙状态。
陈墨换上楚人的衣服,在蒙烈的护送下,从秘密水道进入城内。寿春城的气氛比之前缓和了许多,街道上的士兵虽然依旧警惕,但脸上多了几分轻松。
他直接赶往项府,项伯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他进来,又惊又喜:“陈先生!你没事太好了!”
“项公子,你父亲呢?”陈墨问道。
“父亲在中军大帐商议军情。”项伯放下剑,引着他往里走,“秦军退了之后,父亲想乘胜追击,夺回蕲县,但钟离昧将军不同意,两人争执了好几天。”
陈墨心中一紧。项燕果然想趁机反击,这正是他担心的。
中军大帐内,项燕和钟离昧果然在争执。看到陈墨进来,两人都愣住了。
“陈先生?你……你没死?”项燕惊喜地站起来。
“托将军的福,侥幸逃生。”陈墨拱手道。
钟离昧也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我们正缺一个能拿主意的人。”
“将军,”陈墨开门见山,“您想乘胜追击,夺回蕲县?”
项燕点了点头:“秦军新败,士气低落,正是反击的好时机。”
“不可。”陈墨立刻反对,“李信虽然兵败,但主力未损,退到蕲县只是为了重整旗鼓。您若追击,必中他的埋伏。”
“可我们的粮草快耗尽了,不趁机夺回蕲县的粮仓,我们撑不了多久。”项燕反驳道。
“那就向百姓借。”陈墨道,“寿春百姓感念将军坚守城池,保他们平安,一定会愿意相助。等秦军锐气尽失,我们再出击,必能一战而定。”
“这……”项燕犹豫了。向百姓借粮,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这么做。
“父亲,陈先生说得对。”项伯道,“秦军虽然退了,但王离的部队还在附近徘徊,显然是在接应李信,我们不能大意。”
钟离昧也附和道:“将军,陈先生的‘避其锋芒,击其惰归’之策已经见效,我们应该坚持下去。”
项燕沉默了良久,终于点了点头:“好,就按陈先生说的办。项伯,你带人去向百姓借粮,一定要善待百姓,不得强取豪夺。”
“诺!”项伯领命而去。
帐内只剩下陈墨、项燕和钟离昧。雨还在下,敲打着帐顶,发出单调的声响。
“陈先生,你这次能逃出来,恐怕不是侥幸吧?”项燕突然问道,眼神锐利地看着他。
陈墨知道,瞒不过项燕。他将王离救他的事简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