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都没有。
咸阳宫的章台殿里,嬴政刚回到宫中,李斯就带着郡吏的奏报匆匆赶来。奏报上密密麻麻写着各地的动向:济北郡田儋叛乱,已攻陷临淄西城门;颍川郡的楚系旧部响应伪诏,攻打郡府;邯郸郡的百姓因伪诏传言,聚集在驰道旁,请求陛下“诛杀扶苏,保胡亥正统”。
“陛下,” 李斯将奏报放在案上,脸色凝重,“伪遗诏的影响比预想的更严重,尤其是邯郸、颍川这些六国旧地,百姓对嬴氏的信任本就薄弱,被旧贵族一煽动,很容易动摇。臣已派郎卫去各郡澄清,却杯水车薪。”
嬴政揉了揉眉心,手臂上被胡亥抓伤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传国玉玺的金光虽暂时压制了蛊毒,却依旧能感觉到一丝寒意顺着血脉蔓延。“李斯,你即刻起草《罪己诏》,说明伪遗诏真相,强调郡县制的好处,承诺减免齐、楚、赵三地半年赋税,安抚百姓。另外,派冯去疾率军三万,驰援临淄,协助扶苏平叛。”
李斯躬身领旨,却又犹豫道:“陛下,还有一事……后宫的芈氏旧人供认,华阳夫人死前,曾在咸阳地宫埋下‘引火符’,与灭秦火相连,而引火符的钥匙,是一枚‘芈氏玉印’,如今玉印下落不明,恐已落入吕忠余党手中。”
“芈氏玉印!” 嬴政的脸色骤变,猛地想起骊山陵墓废墟下,赵偃尸体旁掉落的一枚小玉佩——当时混乱中未曾在意,如今想来,那玉佩上刻着的正是芈氏图腾!“不好!那玉印已被赵偃的余党拿走!他们要去地宫引燃灭秦火!”
他立刻下令:“蒙毅!你即刻从骊山调回五千郎卫,封锁咸阳地宫入口!李斯,你派人彻查后宫和咸阳城,务必找到持有芈氏玉印的余党!”
两人刚领旨离去,一名宦官慌慌张张跑进来,脸色惨白:“陛下!不好了!胡亥公子……胡亥公子在骊山突然发狂,打伤了好几名学士,朝着咸阳方向跑来了!陈墨大人派项伯将军追赶,却被公子引到了地宫附近!”
嬴政的心脏猛地一缩——胡亥发狂,必是虫卵即将孵化!他这是被体内的蛊虫操控,朝着地宫去引燃灭秦火!“快!备马!去地宫!”
骊山通往咸阳的驰道上,胡亥疯疯癫癫地奔跑,青黑色的血管在皮肤下凸起,眼神空洞却方向明确,直扑咸阳地宫。项伯率军在后面追赶,却不敢用箭射伤他,只能紧紧跟随:“胡亥公子!停下!你被蛊虫操控了!”
胡亥充耳不闻,速度越来越快,很快就冲到地宫入口附近。那里,几名持有芈氏玉印的吕忠余党早已等候,见到胡亥,立刻上前,就要用玉印开启地宫门:“公子快进!只要引燃灭秦火,你就是大秦的皇帝!”
项伯急得双眼赤红,拔剑就要冲上去,却被突然出现的一支黑衣队拦住——是之前护送陈墨的冯安锐卒,冯安大喊:“项伯将军!陈大人有令,不可硬拼!胡亥公子体内的虫卵遇血即燃,一旦厮杀见血,虫卵就会提前孵化!”
就在这僵持之际,嬴政的銮驾和蒙毅的郎卫赶到,余党们见状,急忙催促胡亥:“快!开启地宫!” 胡亥被蛊虫操控,伸手就要去接玉印。
“胡亥!住手!” 嬴政翻身下马,快步冲上前,手中传国玉玺再次泛起金光,朝着胡亥眉心按去。金光笼罩下,胡亥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体内的虫卵似乎被压制,动作顿住,眼神恢复少许清明:“父……父皇……”
余党们见势不妙,就要强行开启地宫门,蒙毅率军冲上前,很快就将他们制服,夺下芈氏玉印。嬴政抱住虚弱的胡亥,看着他苍白的脸,心里满是痛心:“胡亥,别怕,父皇会治好你的。”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鲁先生带着几名学士赶来,怀里抱着陈墨写的竹简,竹简上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陈墨用尽最后力气所写:“陛下,陈大人说,灭秦火的核心在‘文脉柱’,需用《秦记》《仓颉篇》等典籍的竹简,混合雪莲子灰烬,制成‘文脉膏’,涂在文脉柱上,可隔绝轰天硝,阻止燃烧。陈大人还说,他已派人去稷下学宫取文脉草,让陛下务必守住地宫,等他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