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七,午时。
卧龙谷口,已经成了一座不折不扣的血肉磨坊。
天地之间,除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器碰撞的尖锐嘶鸣和伤者的垂死哀嚎,再无他物。
磐石团构筑的防线,早已面目全非。
焦黑的木桩、破碎的盾牌和残缺不全的尸体混杂在一起,在哈日巴拉不计代价的疯狂猛攻下,发出濒临崩溃的呻吟。
“呜嗬——!”
哈日巴拉双眼赤红,状若疯魔,他将手中最后的预备队,也是他最锋利的刀,狠狠投了进去!
整整三个千人队的罗刹燧发枪手,在他的将领驱使下,排成三段密不透风的横队。
在厚重盾牌的掩护下,他们机械地抬起枪口,朝着那道随时可能被撕开的谷口防线,开始了无休止的死亡倾泻!
“砰!砰砰砰!”
炒豆般的枪声连成一片,密集的铅弹组成的风暴,狠狠砸在磐石团残破的胸墙和士兵们高举的盾牌上。
“噗噗噗!叮叮当当!”
令人牙酸的声音不绝于耳,木屑与碎石四处横飞,盾牌上镶嵌的铁片被打得火星迸射!
防线的缝隙间,不时有磐石团的士兵身体剧震,闷哼着栽倒。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瞬间就在冰冷的冻土上洇开一团团暗红。
“都给老子把头低下!盾牌举稳了!”
赵猛的声音已经嘶哑得如同破锣,他半跪在一截被炮火轰塌的胸墙后,面前的巨盾上,死死嵌着好几颗已经打到变形的铅弹。
他猛地从盾牌后探出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不屈的怒火。
手中的重型喷子枪,随着他的怒吼喷出致命的火焰!
“砰!”
一名正挥舞着马鞭,声嘶力竭催促着燧发枪手齐射的准噶尔十夫长,整个上半身应声炸开,化作一团血肉模糊的碎块!
“二踢脚炮!给老子瞄准了打!干掉他们那些乌龟壳!”赵猛脖子上青筋暴起,厉声咆哮。
几处藏在工事深处的隐蔽发射点,再次腾起浓密的白烟。
“咻——轰!轰!”
包裹着铁砂和炸药的陶罐,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精准地砸进准噶尔人的盾阵之中。
剧烈的爆炸掀起气浪,碎裂的木盾和人体残肢被高高抛起,暂时打断了燧发枪那凶猛到令人窒息的火力。
但准噶尔人就像疯了一样,悍不畏死。
前排的士兵倒下,后面的立刻踏着同伴的尸体顶上空缺,火力仅仅是短暂的停顿,便以更加猛烈的姿态,再次笼罩了整个谷口。
与此同时,一支移动的钢铁洪流,带着沉重而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开始缓缓向前压迫!
巴特尔重甲营!
哈日巴拉麾下最精锐、最嗜血的攻坚力量!
这些身高体壮的怪物,人人身披双层镶铁皮甲,头戴厚重铁盔,只露出一双嗜血的眼睛。
他们手中挥舞着骇人的巨斧和重锤,对身边纷飞的铅弹和爆炸的破片视若无睹。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用最野蛮、最直接的方式,彻底砸烂那些摇摇欲坠的拒马鹿砦,为身后的骑兵,打开通往胜利的最后通道!
“重甲兵!是重甲兵上来了!”
“长矛手!顶上去!给老子死死地顶住!”
赵猛目眦欲裂,他丢掉已经打空了的喷子枪,随手抄起一杆斜靠在身边的备用长矛,亲自带头冲向一处被重甲兵重点冲击的缺口!
“杀!”
磐石团残存的长矛手们,爆发出最后的血性,他们发出绝望而愤怒的怒吼,从胸墙后探出密集的矛林,狠狠地刺向那些步步紧逼的钢铁怪物!
“噗嗤!噗嗤!”
锋利的矛尖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成功刺穿了厚重的皮甲,深深扎入敌人的血肉之中!
但那些准噶尔重甲兵的悍勇,已经超出了常理。
一名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