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是,”我笑了笑,眼角发潮,“但更盼着你自己打胜仗,让所有人看看。”
“第五个,军营里有人背后说我‘乳臭未干’,你听到了会难过吗?”
会,比说我自己还难受。老营的李副将在伙房说“黄毛丫头懂什么”,我端着碗汤站在门口,听着他把你的战策批得一文不值,手攥得碗沿都快碎了。可转头看见你在演武场教新兵劈刀,动作标准得让老兵都服气,忽然就不难受了——嘴长在别人身上,可本事在你自己手里,总有一天他们会把这话咽回去。
“会,”我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但更盼着你用实力,让他们把这话改成‘雪元帅真厉害’。”
雪儿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枚磨得光滑的木牌,刻着“雪”字——那是她刚入军营时,自己削的,怕别人叫错名字。“爸,这个给你。”她把木牌塞进我手里,“你当时听到那些话,是不是偷偷去练我的战策,想等他们再说时,替我驳回去?”
木牌贴着掌心,温温的像她九岁时的体温。我望着她眼里的光,那光里有晓眉的影子,眼泪没忍住,掉在木牌的“雪”字上。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想让他们知道,我闺女的战策,比谁的都强。”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元帅府的书房,雪儿正对着十大战役的捷报出神,指尖在“第七座城池——迷雾谷”那行字上反复划过。案上摆着她亲手绘的城防图,每张图的角落都画着只小小的狼崽,那是她给自己的标记。
“爸,”她忽然抬头,军蓝色的袖口滑下来,露出小臂上道浅疤——那是迷雾谷之战时被毒箭擦过的地方,“你看这里,当时要是晚撤一刻钟,咱们就得被困在谷里了。”
“第一个,我攻下第七座城池的时候,你跟我说‘做得好’,但为什么声音有点沙哑?”
因为刚哭过。你从迷雾谷出来时,脸色白得像纸,嘴唇青得发乌,军医说你中了轻微的毒,我守在你床边,看着你烧得迷迷糊糊喊“爸,城破了吗”,眼泪就下来了。等你退了烧,举着捷报笑,我想说“以后别这么拼”,话到嘴边却成了“做得好”,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怕说软话,会让你觉得爸不相信你。
“是,”我捏了捏她的胳膊,肌肉比九岁时结实多了,“看你平安回来,比什么都好。”
雪儿的耳朵红了,像当年从迷雾谷出来时,被药汁染红的样子:“第二个,爸,你是不是一直觉得,要是我没当元帅,就能过更安稳的日子?”
是,做梦都想。有时候看着你在帐里处理公文,三更天还亮着灯,就会想“要是晓眉在,肯定不让你受这罪”。你九岁生日那天,我偷偷给你做了碗长寿面,没放葱花——你小时候不爱吃,可那天你扒拉两口就放下,说“爸,我得去看军图”,我望着你背影,忽然觉得这元帅印,沉得能压垮个孩子。
“是,”我望着案上的捷报,“但更知道,安稳日子拴不住你这只小鹰。”
她往我身边挪了挪,指尖划过迷雾谷的地形图:“第三个,最后一次潜入敌营,我走之前跟你说‘等我回来’,你当时是不是不敢跟我对视?”
是,怕眼里的泪被你看见。你穿着夜行衣,脸上抹着黑灰,只露着双亮得吓人的眼睛,说“爸,等我回来给你带敌军的帅印”,我低头替你系紧腰带,不敢看你——怕一看,就忍不住把你拽回来,不让你走。直到你翻出帐外,我才敢抬头,看着帐顶的破洞,眼泪砸在军靴上。
“是,”我声音低了些,“怕你看见爸没出息,掉眼泪了。”
“第四个,紫金城攻防那么完美,我找到那个小细节的时候,你是不是特别惊讶?”
是,惊得差点把茶碗摔了。你指着沙盘上的排水口说“爸你看,这里能过人”,我盯着那巴掌大的口子看了半晌,想“这么多人看了半个月,怎么就你发现了”。你手绘的剖面图摊在案上,每个线条都比军匠画的还准,我忽然觉得,我的雪儿眼里,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光,那是老天爷赏给她的本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