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海的海面像一块被熨烫平整的蓝绸,风平浪静。我站在旗舰的了望台上,手里捏着望远镜,目光扫过远处的海岸线。阳光烈得晃眼,晒得甲板发烫,连空气都带着咸湿的热气。
“将军,前面海域一切正常。”通讯兵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带着点年轻的雀跃。
“继续保持警戒。”我放下望远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巡视海疆是例行公事,只是今天这日头,实在让人提不起精神。
身边的副将凑过来,笑着说:“将军,听说元帅又在研究什么新菜式?上次那生发蛋糕,效果可是立竿见影。”
我想起雪儿端着巨型蛋糕时那得意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也跟着弯了弯:“嗯,她最近总爱往厨房跑。”
“元帅也是关心您。”副将感慨道,“不过说真的,元帅那性子,有时候也太跳脱了点。上次直播夸您帅,整个龙海都知道将军您……”
他话没说完,我却顺着他的意思,叹了口气,带着点无奈又纵容的语气:“是啊,这丫头,越大越没个正形,成天胡闹。”
话音刚落,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突然从脊椎窜上头顶,像是被冰锥戳了一下。了望台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十几度,连带着海风都变得刺骨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僵住——这感觉太熟悉了,每次雪儿准备“秋后算账”时,总会有这么一股“怨念”先到。
“爸,”一个清冽又带着点委屈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尾音微微发颤,“你是不是很嫌弃我呀?”
我浑身一哆嗦,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大脑有那么几秒是空白的。慢慢、慢慢地转过身,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海平线的尽头,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不知何时矗立起一座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
那是雪儿化成的睚眦魔神——足有万米之高,浑身覆盖着流淌着幽蓝电光的雪白鬃毛,银白与湛蓝交织的豹纹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头顶的龙角分叉如珊瑚,每一根都缠绕着细碎的雷霆,最骇人的是那双湛蓝的瞳孔,比龙海最深的海沟还要幽邃,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她的前爪随意地搭在一座小岛上,那座平日里需要船队绕行的岛屿,此刻在她爪下竟显得像块礁石。锋利的爪尖闪烁着寒芒,轻轻一捻,就能将坚硬的岩石碾成粉末。
我张了张嘴,想辩解,想解释,却发现舌头像是打了死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似的,维持着转身的姿势,呆呆地望着她。
“爸?”雪儿的声音透过魔神的喉咙,变得低沉而宏大,像闷雷在耳边滚过,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你刚才说我什么来着?‘越大越没个正形’,‘成天胡闹’?”
她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明显的怒气,可那双湛蓝的瞳孔却微微收缩,眼尾的绒毛都因为情绪波动而绷紧,带着肉眼可见的……不开心。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心情不好。
是因为练剑遇到瓶颈了?还是新研究的菜式又失败了?或者是……单纯因为我刚才那几句无心的“抱怨”?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努力让它听起来镇定些,“雪儿,爸就是跟副将随口一说,你知道的,爸怎么会嫌弃你……”
狡辩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她巨大的头颅微微低下,湛蓝的瞳孔里映出我渺小的身影,像在审视一只误入禁区的蚂蚁。下一秒,她那覆盖着蓝纹雪毛的巨爪猛地伸了过来!
我甚至能看清爪垫上细密的纹理,闻到那股混合着雷电与草木清香的奇异味道。心脏骤停的瞬间,整个人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卷了起来。
“哎——!”
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就被她轻轻一抛,像丢一个小布偶似的,抛向了万米高空!
天旋地转,海风在耳边尖啸,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失重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像颗被人随手扔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