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声冲淡了。“辛苦是真的,”我缓缓开口,“那时候前线战事紧,我白天处理军务,晚上抱着你巡逻,你一哭就得哄,有时候整宿整宿睡不了觉。有次发烧到迷糊,还抱着你给你盖被子,生怕你着凉。”
雪儿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第二个,你是怎么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我好好养大的?”
“因为你是晓眉用命换来的。”我望着院角那棵梧桐树,那是晓眉生前种下的,“你出生那天,你妈走了,我抱着你小小的身子,心里就一个念头——我得让你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好,不能辜负你妈,也不能委屈了你。”
她忽然抬头,眼里闪着水光:“第三个,我小时候长得像妈妈吗?”
“像,眼睛像她,又亮又圆。”我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是晓眉怀着她时拍的,“你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梨涡跟你妈一模一样。每次看你笑,我就觉得你妈还在。”
雪儿的指尖轻轻划过照片上晓眉的脸,轻声问:“第四个,你有没有因为我太调皮,或者生病,而偷偷哭过?”
“有过。”我声音有些沙哑,“你三岁那年得肺炎,烧得迷迷糊糊,抓着我的手喊妈妈,我守在床边,眼泪止不住地掉。还有你五岁时爬树摔破膝盖,哭着说‘爸爸我不调皮了’,我抱着你去看大夫,心疼得直掉泪。”
她忽然深吸一口气,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把所有的温柔,都留给我了?”
“是。”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爸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可一看到你,所有的棱角就都软了。你是爸的软肋,也是爸的铠甲。”
雪儿忽然从身后拿出一盘酱牛肉,切片整齐,酱汁浓郁。“爸,尝尝这个。”她递到我面前,“我学着军营里的方子做的,你以前总说吃牛肉有力气。爸,谢谢你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我,让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以后换我护着你,你不用再那么辛苦。”
酱牛肉的咸香混着她的话,撞得我心口发酸。我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这丫头,总能轻易戳中我最软的地方。
“好,爸等着。”我哽咽着说,把她抱得更紧了。
夜幕低垂时,我和雪儿躺在床榻上,她把玩着我腰间的玉佩——那是晓眉留给他的,后来我转赠给了雪儿。
“爸,最后五个问题。”她忽然抬头,眼里映着窗外的月光。
“嗯。”我应着,替她掖了掖被角。
“第一个,我小时候,你最喜欢我做什么动作或者表情?”
“最喜欢你张开双臂要抱抱的样子。”我笑了,“那时候你刚学会走路,摇摇晃晃地朝我跑过来,张开小胖臂扑进我怀里,嘴里喊着‘爸爸抱’,那时候觉得,什么军功都比不上这一刻。”
雪儿往我怀里蹭了蹭:“第二个,你有没有在我睡着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看很久很久?”
“有,经常看。”我望着帐顶的流苏,“那时候你睡着后,小嘴巴会微微张着,睫毛忽闪忽闪的,像只小蝴蝶。我总觉得看不够,常常一看就是大半夜,心里想,这是我的女儿,真好。”
她忽然轻笑出声:“第三个,那时候,你有没有觉得,带着我打仗,是一种负担?”
“从来没有。”我认真地说,“那时候把你放在随军的营车里,虽然要分心照顾你,但一想到你在,就觉得有了退路和牵挂。打胜仗的动力,一半是为了龙海,一半是想快点回去抱你。”
雪儿的指尖划过我的下巴:“第四个,你是怎么平衡当将军和当爸爸这两个角色的?”
“平衡不了,只能都扛着。”我叹了口气,“有时候在沙盘前推演战术,突然想起你该喝奶了,就得赶紧让人把你抱来;有时候正抱着你哄睡,前线传来急报,就得把你交给嬷嬷,披甲上阵。其实也累,但看到你冲我笑,就觉得什么都能扛。”
她沉默了会儿,轻声问:“最后一个,我小时候,是不是特别粘你?你走到哪我都要跟着?”
“粘得像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