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爱穿晓眉留下的那件红棉袄。
“是猜的。”我笑了,“除了我闺女,谁有那胆子带着三个新兵就敢闯敌营?再说,你炸的那三个地方,正是我们计划要摧毁的,一看就是跟着我耳濡目染学的。”
雪儿的耳朵红了:“第二个,你听到消息时,第一反应是‘我的女儿真厉害’,还是‘她怎么又这么莽撞’?”
“一半一半。”我坦白道,“听到爆炸声时,又惊又喜——喜的是你居然能找到敌营的要害,惊的是你才五岁,万一被敌人抓到怎么办。后来看到你带着新兵安全回来,悬着的心才落地,只剩下骄傲。”
她忽然往我身边凑了凑:“第三个,你找到枪的时候,是不是立刻就想到要举着它来找我?”
那枪被那个排长藏在敌营外的草垛里,我找到时,枪套上还沾着你蹭的糖葫芦渍。握着那把枪,我突然想起你早上抱着它说“要像爸爸一样保护大家”,心里又酸又软。
“是,”我望着她,“那枪你抱了一整夜,沾着你的气味;跟着我打了三年仗,沾着我的气味。举着它去找你,是想让你知道,爸爸来了,别怕。”
雪儿的指尖划过照片上的枪:“第四个,你喊我名字的时候,声音是不是在发抖?”
那天我在老槐树下看到你的红棉袄角,喊出“雪儿”两个字时,声音确实在抖。怕你受了惊吓,怕你怪我来晚了,更怕你看到我生气的样子会躲得更远。
“是,”我声音有些沙哑,“怕你不肯出来,怕你在里面受了委屈,更怕你看到我举着枪,以为爸爸要罚你。”
她吸了吸鼻子,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我扑进你怀里哭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觉得,那把枪其实不重要了?”
你扑进我怀里时,哭得浑身发抖,小手紧紧攥着我的衣襟,像抓住救命稻草。那一刻,什么枪,什么敌营,什么战功,都比不上怀里这个热乎乎的小丫头。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枪丢了可以再找,仗输了可以再打,可我的雪儿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雪儿忽然从包里拿出一袋糖炒栗子,剥开一个递到我嘴边,甜香混着焦味:“爸,尝尝,我特意让炊事班炒的。”她眼里闪着光,“爸,谢谢你那时候举着枪来找我,而不是提着鞭子。那时候我就知道,爸爸懂我为什么非要把枪找回来——因为那是你给我的。”
栗子的甜混着她的话,撞得我心口发烫。我望着她被栗子壳染黄的指尖,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懂爸爸的心思。
“傻雪儿,”我替她擦去嘴角的碎屑,“爸爸永远懂你。”
夜幕降临时,我和雪儿躺在床榻上,窗外的月光像层薄纱,盖在被子上。她忽然转过身,指尖轻轻戳着我的胸口:“爸,最后五个问题。”
“嗯。”我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第一个,你觉得那天如果我没冲出去,我们会不会输掉那场仗?”
那场仗我们本就处于劣势,敌营的弹药库和粮仓是他们的补给命脉。你炸掉它们的时机,正好掐断了他们的后援,为我们争取了反击的时间。
“会,”我认真地说,“至少会打得更艰难,伤亡会更多。是你那股子不要命的劲儿,给了我们机会。”
雪儿往我怀里缩了缩:“第二个,那天我躲在树后面,你其实知道我在哪,对吗?”
你那件红棉袄太显眼了,树影根本遮不住。我远远就看到衣角在风里晃,像朵倔强的小红花。只是怕你受惊,才没立刻喊你。
“是,”我笑了,“你那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爸爸。看着你偷偷扒着树干往外看,爸爸又心疼又想笑。”
她忽然抬头,眼里闪着光:“第三个,你举着枪站在那里,是不是在等我主动出来?”
“是,”我点头,“爸爸知道你性子倔,越是逼你,你越不肯出来。举着枪站在那里,是想让你看到——爸爸没生气,爸爸是来接你回家的。”
雪儿的声音软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