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过“伏击点”三个字。她忽然抬头,眼里闪着锐利的光——那是属于元帅的锋芒,却在看向我时软了下来:“爸,再问你几个问题。”
“嗯。”我替她倒了杯菊花茶,看着她把花瓣吹开。
“第一个,那天我被闪光弹晃到眼睛,喊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一下子就冲过来抱住我了?”
白光炸开的瞬间,我听见你喊“爸”,声音里全是疼。我拨开身边的亲兵,像疯了似的冲过去,膝盖在碎石地上磕出了血都没感觉,一把把你捞进怀里,就怕晚一秒你就不见了。
“是,”我点头,“像被火烧着似的往前冲。抱住你的时候,你浑身都在抖,我才敢确定你还在,没被那光卷走。”
雪儿的耳朵红了:“第二个,你给我擦眼睛、上药的时候,是不是特别轻,就怕弄疼我对不对?”
军医调的药膏凉丝丝的,我沾了一点,在指尖搓匀了才敢碰你的眼皮,像对待稀世珍宝。你疼得“嘶”了一声,我手就停在半空,半天不敢动。
“是,”我声音低了些,“轻得像碰云彩。就怕重一点,你又喊疼,怕你觉得爸粗手粗脚,护不好你。”
她忽然往我身边凑了凑,肩膀挨着我的胳膊:“第三个,我看不见的那几天,你有没有偷偷在我睡着的时候,摸我的头发呀?”
你睡着时眉头还皱着,我就轻轻摸你的头发,从发顶摸到发尾,像小时候给你梳辫子那样。看你眉头慢慢舒展开,心里才踏实点,好像这样就能把你的疼都摸走。
“是,”我望着帐外的军旗,“摸着你的头发,就想起你刚学会扎马步的样子,小小的一个,却站得笔直。那时候就想,我的雪儿怎么就这么犟,连挡闪光弹都这么犟。”
雪儿的指尖划过我手背上的枪茧:“第四个,当时看着我被伤到,你会不会怪自己没有注意到那个装死的敌兵?”
怪,怎么不怪。胜仗打得太急,我光顾着清点俘虏,没注意到那堆尸体里藏着个活的。要是我再仔细点,你就不会疼得在我怀里哭,不会睁着眼睛却看不见东西。
“会,”我声音有些沙哑,“怪自己粗心,怪自己没保护好你。那几天看着你摸索着碰东西,就想抽自己两耳光——我这个元帅爸,连自己的闺女都护不住。”
她吸了吸鼻子,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我痊愈的那天,你抱着我笑的时候,是不是比打了胜仗还开心?”
军医说“能看见了”,你眨了眨眼睛,指着帐顶的灯说“爸,那是亮的”。我把你举起来转圈,笑的声音比炮声还响。胜仗打赢了能再打,可我的雪儿重见光明,是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比打十场胜仗还开心。看你眼睛里重新有了光,比看到任何军功章都舒坦。”
雪儿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个锦盒,打开是枚银质护目镜,边缘刻着星星:“爸,戴上试试。”她替我戴上,“我让人打的,防闪光弹。爸,谢谢你给我上药那么轻,谢谢你在我看不见的时候摸我的头发。现在我能护着你了,再也不会让你被闪光弹晃到。”
护目镜的冰凉抵不过她指尖的暖,我望着她眼里的坚定,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这丫头,九岁扛得起元帅印,却总把最细的心思花在我身上。
“好,”我摘下护目镜,放在掌心,“爸等着看我的小元帅护着我。”
夜幕像块厚重的黑丝绒,罩住了军营的灯火。我和雪儿躺在行军床上,她的手搭在我腰侧,呼吸里带着淡淡的药草香。她忽然转过身,月光透过帐缝落在她脸上:“爸,最后五个问题。”
“嗯。”我替她掖了掖被角,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第一个,爸爸,我推开你的时候,你有没有意识到是闪光弹,想拉我却没来得及?”
看到那东西飞过来的瞬间,我就认出是闪光弹,脑子里“嗡”的一声,伸手想抓你,可你跑得比风还快,我指尖只擦过你的衣角,眼睁睁看着你挡在我面前。
“是,”我握紧她的手,“想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