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傻雪儿,”我把她拉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爸这辈子被你照顾得够多了,以后换爸疼你。”
午后的阳光晒得帅帐里暖洋洋的,雪儿正趴在榻上翻《武经总要》,书页被风掀得哗啦响。她忽然坐起来,手里捏着枚黄铜护符,上面刻着“康健”二字:“爸,再问你几个问题。”
“嗯。”我替她把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触到她发烫的耳垂。
“第一个,爸爸,你给我按摩胳膊的时候,是不是怕我疼,力道控制得特别好?”
是。你躺久了胳膊发麻,我学着军医的样子轻轻揉,从手腕到肩膀,力道轻得像羽毛拂过。看你眉头舒展了,才敢稍微用点力。就怕弄疼你,更怕你因为疼,以后再也不让我碰。那时候觉得,能给你按摩,也是种福气。
“是,”我点头,“练了好几天才敢上手。就盼着你舒服点,别遭罪。”
雪儿的耳朵红了,像染上了胭脂:“第二个,爸爸,我痊愈后,你是不是总盯着我看,就怕我再突然倒下?”
是。你第一次下床走路,我跟在后面半步远,伸手护着怕你摔;你去巡营,我站在帐门口望,直到看见你回来的身影才敢松口气。总觉得你像易碎的瓷娃娃,盯得紧点,才能护得牢点。
“是,”我声音低了些,“看不够,也怕看丢了。就想时时刻刻盯着,确认你好好的。”
她忽然往我身边凑了凑,膝盖挨着我的腿弯:“第三个,爸爸,我养伤期间,你有没有把军营里的好东西都搜罗来,给我补身体?”
把张将军送的人参炖了汤,把老兵王猎的野鹿熬了粥,把军需处藏的红糖全找出来。只要听说能补气血的,不管多稀罕都弄来。看你喝着参汤皱眉,就哄你:“喝了能快点好,好了就能揍爸了。”你被逗笑的样子,比什么补品都管用。
“是,”我望着帐外的军旗,“能找到的都找来的。我的雪儿亏了太多血,得好好补补。”
雪儿的指尖划过我手背上的刀疤:“第四个,爸爸,我醒来后,你是不是第一时间告诉我,你已经完全好了,让我别担心?”
是。抓着你的手按在我胸口:“你摸,爸的心跳多有力。”又抬胳膊给你看,“绷带都拆了,能扛着你跑了。”就想让你放心,别再惦记我,好好养自己的身子。你的担心,比我自己的伤还让我难受。
“是,”我声音有些沙哑,“说了一遍又一遍。就怕你还挂着我,累着自己。”
她吸了吸鼻子,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第五个,爸爸,你照顾我那阵子,是不是晚上都睡在我床边的椅子上,方便照顾我?”
把行军床搬来太占地方,就搬了把太师椅,蜷在上面睡。夜里你翻身的动静再小,我也能醒。看你踢了被子,就起身给你盖好;看你额头冒汗,就用帕子给你擦。椅子再硬,能守着你,就比龙床还舒服。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蜷着睡了五周,腰都快断了,可一睁眼能看见你,就觉得值。”
雪儿忽然从背后拿出个布包,打开是件墨色锦袍,里衬绣着小小的“暖”字:“爸,这个给你。”她替我披在肩上,“我让裁缝做的,厚实。爸,谢谢你搜罗补品,谢谢你睡椅子。现在我能护着你了,再也不用你遭这罪。”
锦袍的温暖裹着我,像她的体温贴在身上。我望着她眼里的光,眼泪又不争气地掉下来。这丫头,总能把最细的心思藏在最硬的铠甲下面。
“好,”我拍了拍锦袍,“穿着它,暖和。”
夜幕像块厚重的黑丝绒,罩住了军营的灯火。我和雪儿躺在行军床上,她的手搭在我胸口,指尖抵着我心跳的地方。她忽然转过身,月光透过帐缝落在她脸上,像蒙了层银纱:“爸,最后五个问题。”
“嗯。”我替她掖了掖被角,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
“第一个,爸爸,我倒下后,你是不是特别自责,觉得是自己让我累垮的?”
是。天天在心里骂自己混蛋。你既要指挥军队,又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