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没忍住,掉在那个“雪”字上。
“是,”我把她搂得更紧,“想把全世界的好东西都给你。”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进厨房,雪儿正帮老李择菜,指尖捏着根青菜,眼神却瞟着灶台边的大瓦罐——那是当年她“特制”米饭用的,现在还摆在老地方。“爸,”她把择好的菜扔进竹篮,“你说奎木叔后来见了这瓦罐,会不会打哆嗦?”
老李在旁边笑:“何止打哆嗦,上次他来厨房,见小元帅站在瓦罐旁,转身就往外跑,说‘小的告退’。”
“第一个,奎木叔叔吃卤鸡腿吃出米饭味,他为什么不敢告诉您呀?”
他是怕扫你的兴,又怕我护短。你当时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奎木叔,鸡腿好吃吗”,他哪忍心说不好。再说,他知道我疼你,就算看出猫腻,也只会打哈哈——成年人的包容,有时就藏在这“不敢说”的退让里。
“他是怕你不高兴,”我捏了捏她的胳膊,比七岁时结实多了,“你小时候脾气倔,谁说你做的东西不好,能气半天。”
雪儿的耳朵红了,像当年被夸“贴心”时的样子:“第二个,奎木叔叔硬着头皮吃完那么多‘饭’,肚子胀成球的时候是不是特别难受?”
肯定难受,晚上巡营时走路都晃。他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按着腰间的刀,跟我说“将军,我好像吃撑了”,脸憋得通红。我故意逗他“你这‘小鸟胃’,以后可别跟新兵抢饭”,他还嘴硬说“没事,消化快”——其实我后来让军医给他拿了消食片,偷偷塞在他营房的窗台上。
“难受得很,”我望着窗外的石榴树,当年你总在树下追着奎木打,“但他没怪你,还跟我说‘小元帅手艺不错’。”
她往我身边挪了挪,竹篮的菜叶子蹭过我的手背:“第三个,您调侃奎木叔叔是‘小鸟胃’,当时有没有觉得他的样子很好笑呀?”
觉得,笑完又有点心疼。他挺着圆滚滚的肚子站在那,像只偷吃饱的獾,眉头皱着,嘴角却忍不住翘——知道你是故意整他,却舍不得真生气。我看着他那模样,想起自己小时候被长辈逗弄,也是这副又气又无奈的样子,心里软得很。
“觉得,”我声音低了些,“但更觉得他疼你。”
“第四个,下午我端凉茶说‘肾好甜、肾不好酸’,爸爸真的相信这句话吗?”
哪能信,你那小模样就写着“我在使坏”。你端着茶壶从廊下走过,眼睛瞟着奎木,说这话时故意拖长调子,尾音翘得老高。我憋着笑,配合你说“哦?还有这说法”,就想看看你接下来要耍什么花样——你小时候的小计谋,我哪次看不穿,不过是舍不得戳破罢了。
“不信,”我笑了笑,“但爸想陪你演完这出戏。”
雪儿指着灶台上的阴阳壶,那是当年她使坏用的,壶盖还缺了个角:“第五个,我用阴阳壶给奎木叔叔倒柠檬水,给您倒糖水,您喝的时候觉得甜吗?”
甜,甜到心里。那糖水其实熬得有点糊,带着点焦味,可看着你眼巴巴望着我,等着我夸“甜”,就觉得比蜜还甜。你总说“爸,你尝尝”,眼里的光比糖还亮——原来孩子的心意,不管藏着多少小算计,底子都是甜的。
“甜,”我把她的手包在掌心,“因为是我家雪儿亲手倒的。”
她忽然放下竹篮,转身抱住我,围裙上的面粉蹭了我一身:“爸……我现在才知道,当年我的小把戏,您全看在眼里,还故意配合我……您是不是觉得我胡闹,却又舍不得说我呀?其实我就是想让您多看看我,多笑笑……”
我拍着她的背,任由眼泪落在她的发顶。这丫头,明明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元帅,却还是会在我怀里露出七岁时的依赖。她的眉眼像极了晓眉,那份藏在调皮里的柔软,却比谁都让人心安。
“是,”我轻声说,“爸就爱看你胡闹的样子,鲜活得很。”
夜色漫进卧室时,雪儿正把玩着那只黑色的布老鼠——是当年她吓奎木的那只真老鼠的“替身”,用绒布缝的,眼睛是两颗红豆。“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