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下的风呼啸而上,吹得她衣袂狂舞,发丝如墨,在冷月下泛着幽蓝的光泽,猎猎作响。
那风带着葬云岭深处腐叶与湿土的气息,钻入鼻腔,微腥而沉郁,却吹不散她眸中那比深渊更冷的寒意——仿佛凝结了千年玄冰,连瞳孔都映不出一丝光。
她缓缓抬手,掌心躺着两件物品:一枚是墨流苏用生命换来的、沾着暗沉血污的骨笛;另一件,则是从紫烟身上搜刮而来的,一张薄如蝉翼的南疆巫女面纱。
骨笛触手如死水般冰冷,表面凹凸的刻痕刮过指尖,竟似有细微的震颤,仿佛还残留着亡者临终前最后一声呜咽的余温。
林清瑶没有吹响它,而是将其轻轻贴在心口。
布料摩擦皮肤的窸窣声几乎被风吹散,可那一瞬,她分明感到丹田之内,那枚刚刚成形的微型秘境印记微微一颤,新主人的意志清晰地传达而入。
“嗡——”
一声低鸣自体内响起,外人不可闻,却让她耳膜轻颤。
盘踞其中的九幽噬心莲虚影,那九片漆黑如墨的花瓣缓缓舒展,宛如活物呼吸。
一丝精纯至极、却又被刻意压制的气息,顺着经脉涓涓注入骨笛——那是伪装过的药王之力,掺杂了噬心莲的幽冷与霸道,似是而非,真假难辨,如同毒蛇披上了圣光的外衣。
做完这一切,她拿起那张空白的面纱。
指尖并拢,锋利的指甲在另一只手的手腕上轻轻一划,一缕殷红的血线沁出,温热黏腻,顺着脉络滑落一滴,砸在石地上发出极轻的“嗒”声。
她以血为引,以指为笔,在面纱上迅速勾勒。
笔锋走势诡异,既非符文也非图画,而是一种扭曲的纹路,仿佛无数条赤红的鳞片交叠盘绕,汇聚成一朵妖异的花。
每一道划痕都精准无比,指尖划过织物时带起细微的阻力感,像在抚摸某种沉睡巨兽的皮肤。
这,正是南疆巫教中,只有地位尊崇的高阶巫女才有资格佩戴的身份象征——赤鳞纹!
“你此举太过凶险。”识海中,苍冥那古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南疆巫教等级森严,纹路、气息、言行,稍有差池,便是万蛊噬魂之祸。”
林清瑶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笔下动作却未有丝毫停顿。
那赤鳞纹的最后一笔,如龙点睛,血光一闪,隐入面纱之中,留下一抹温热的余韵。
“万蛊噬魂?”她低语,声音被山风吹得支离破碎,却带着令人心惊胆战的狂傲,“那正好,也让他们尝尝,被万千子孙反噬的滋味。我倒要看看,是我这新生的‘蛊母’更毒,还是他们那些养了几百年的老虫子更狠!”
话音未落,她戴上面纱,身形一晃,如一缕青烟鬼魅般融入了葬云岭浓得化不开的晨雾之中。
雾气潮湿阴冷,缠绕四肢,耳边唯有自己平稳的呼吸与远处隐约传来的鸟啼,像亡灵的低语。
她的目标,直指山腹深处,那叛军联盟的议事洞窟。
洞窟之内,阴森而压抑。
十二根不知由多少人的骸骨拼接而成的巨大骨柱撑起了湿漉漉的穹顶,水珠从岩壁滴落,“嗒、嗒”作响,回音绵长。
跳跃的烛火将墙壁上扭曲的影子拉扯得如同群魔乱舞,光影在每个人脸上游走,忽明忽暗,令人不安。
“够了!黑羽!”一声尖利的呵斥打破了沉闷。
白骨使一身惨白祭司袍,脸上画着骷髅油彩,在火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眼神如淬毒的刀子,死死盯着对面身材魁梧、满脸阴沉的黑羽长老,“赤焰大祭司的神谕岂是你能质疑的?‘真我之锁’祭坛是弑神大计的根本,调用所有资源乃是必然!你那三十六部族的贱民染上区区疫病,也敢在此喧哗?”
黑羽猛地一拍石桌,整座洞窟都为之一颤,灰尘簌簌落下。
他双目赤红,状若怒狮:“区区疫病?我南疆十万儿郎,如今已倒下三成!上吐下泻,浑身溃烂,不出三日便化为一滩脓血!若非你等将所有用于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