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向左边的同伴,天真地问道:“哥哥,你说……如果我们俩写的都是真的呢?”
话音未落,一道冰冷彻骨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们身后。
“杂念即病,当斩。”
是铭心子!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冷漠地吐出六个字,随意地挥了挥手。
右边的碑童脸上天真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的身体开始像沙雕一样寸寸溃散,化作金色的光点。
然而,就在他彻底消亡的前一刹那,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将手中的刻刀奋力抛了出去!
那柄小小的刻刀划破虚空,竟无视了空间的距离,如一道流星,精准地射向顾长青藏身的枯树!
顾长青下意识地伸手接住。
刻刀入手冰凉,刀柄上缠着一缕柔顺的黑发——是无铭的信物!
刻刀在他掌心微微一震,刀身光滑的表面竟如水波般荡漾开来,映出了一段模糊却震撼的残影。
深不见底的剑渊之中,无铭盘膝而坐,周身剑气缭绕。
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缓缓睁开眼,对着虚空,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传授着真正的“破界三式”。
那并非具体的招式,而是三种足以颠覆整个修真界认知的思维方式。
“第一式:承认脆弱不是破绽,而是生灵寻求守护的本能。”
“第二式:允许错误成为路径,因为完美的坦途只会通往唯一的囚笼。”
“第三式:让失败者的声音被听见,因为历史不该只由胜利者书写。”
影像到此戛然而止,但那三句话,却如惊雷般在顾长青的识海中炸响。
他握紧刻刀,才发现刀柄的末端,竟被巧妙地嵌入了一枚比米粒还小的微型命阵,其中蕴含着无铭最纯粹的一丝剑意本源!
“够了。”缝梦人看着那枚命阵,”
她说着,取下了自己耳朵上一枚月牙形的银坠,轻轻一捏,耳坠化作一滩流动的银液,将那枚刻刀碎片包裹其中。
随即,她闭上双眼,提着灯笼的左手轻轻一扬。
霎时间,灯笼中那无数道银丝如获得生命般飞舞而出,融入虚空,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瞬间覆盖了整片天地。
那一夜,九州各地,从繁华的都城到偏远的村落,有十一个人,在同一时刻从梦中惊醒。
深山里砍柴的樵夫,梦见自己手中的柴刀化作利剑,一刀劈开了官府厚重的账册;大户人家的婢女,梦见她用小小的绣花针,刺穿了禁锢自身的恶毒符咒;边境线上退役的老兵,恍惚间回忆起,多年前他曾一时心软,放走了一名被诬陷为“魔修”的少年逃犯……
他们素不相识,身份悬殊,却在醒来之后,不约而同地在身边的墙上、地上,甚至自己的掌心,用指甲、木炭、或是鲜血,划下了同一个符号。
那是一柄断裂的剑,但剑锋之上,却燃烧着熊熊不灭的烈焰。
枯树下,顾长青缓缓躺倒在地。
他掌心的共命环,在银丝织网完成的那一刻,爆发出最后一道微弱的光芒,随即彻底黯淡下去。
一道冰冷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识海嫁接链建立成功,逆道潜能传播模式升级——无需直接共鸣,可通过‘梦种’间接唤醒。】
他成功了。
他望着头顶枯枝间隙漏下的破碎月光,喃喃自语:“现在,轮到他们自己选择了。”
窗外,一道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银丝,从缝梦人手中悄然升空,笔直地没入漆黑的云层,就像一根横跨天地的长针,试图将这片早已分崩离析的世界,重新缝合。
然而,播下火种的代价,也在此刻开始清算。
一股深入骨髓的剧痛从左手掌心爆发,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顾长青的身体猛地蜷缩起来,像一只被踩中的虾。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和寒冷,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来自灵魂深处,仿佛有什么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