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里带着几分轻佻,“兄弟们只是奉魏公之命,巡视营防,怎么,这里是龙潭虎穴,我等来不得?”
单雄信脸色铁青,上前一步,冷声道:“我大哥的营地,自然不是龙潭虎穴,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闯进来的地方。王将军要巡营,中军自有规矩,何曾听说过有巡到自家兄弟营帐门口的道理?”
“哎,单二哥这话就见外了。”王玄义皮笑肉不笑,“正因为是自家兄弟,才更要多关心关心嘛。我听说,这里有位军师府的高参,不好好在中军参赞军机,反倒跑到这来消遣,魏公担心他年轻不懂事,冲撞了各位老哥哥,特意让我来看看。”
说着,他的目光越过单雄信,落在了杨辰身上,那眼神,就像是在审视一个犯了错的下人。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李密派来敲山震虎的。名为巡营,实为示威。名为关心杨辰,实为警告翟让这边的人,不要妄图拉拢他的人。
单雄信气得须发戟张,手已经握住了刀柄,眼看一场火并就要爆发。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杨辰却突然笑了起来。
他拖着还有些发软的双腿,从单雄信身后走了出来,对着马上的王玄义拱了拱手,一脸的憨厚与后怕:“哎呀,王将军,您可算来了!快,快替我跟魏公和徐军师求个情!”
他这一出,把两边的人都弄得一愣。
王玄义皱起了眉:“求情?你犯了什么事?”
“我……”杨辰一脸“委屈”,指了指单雄信,又指了指地上那根木桩,“我昨夜听闻单二当家勇武盖世,今日特来讨教两招保命的本事。谁知二当家说我这身子骨太弱,上了战场也是白给,非要罚我扛着这玩意儿走一圈,说是给我长长记性,练练胆气。您瞧瞧,我这腿肚子现在还转筋呢!您再晚来一会儿,我怕是就要被二当家操练得爬回去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煞有介事地捶了捶自己的大腿,龇牙咧嘴,那模样活像一个被严师苛责的顽劣学童。
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在告状,可仔细一品,却又是另一番味道。
他将单雄信的刁难,说成了“操练”和“指点”,把自己的狼狈,归结于“身子骨弱”,既全了单雄信的面子,又把自己摆在了一个虚心受教的晚辈位置上。更重要的是,他把这件事的性质,从“私下结交”,巧妙地扭转成了“为公学艺”。
周围那些原本怒目而视的老兵们,听了这话,脸上的怒气都憋了回去,不少人忍俊不禁,想笑又不敢笑。
单雄信也是一怔,他看着杨辰那副活灵活现的“倒霉”样,心头那股滔天的怒火,竟莫名其妙地消散了大半。这小子,脑子转得也太快了。
王玄义被他这么一搅和,准备好的一肚子兴师问罪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是为了“更好地为瓦岗效力”,他还能说什么?说单雄信操练得不对?还是说杨辰不该上进?
他脸色变幻了几番,最后只能冷哼一声:“既然是在操练,那便好。只是杨参军毕竟是文职,莫要伤了筋骨,误了军师府的差事。”
“是,是,多谢王将军关心。”杨辰连连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等我歇口气,就回去向徐军师销假。”
王玄义感觉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无处使。他深深地看了杨辰一眼,又扫了扫周围那些脸上带着憋笑神情的老兵,只觉得索然无味。
“我们走!”他拨转马头,带着他那队人马,来时气势汹汹,去时却有些灰头土脸。
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冲突,就这么被杨辰三言两语,轻飘飘地化解了。
直到王玄义的马队走远,营地里压抑的气氛才重新松快下来。
“噗嗤……”
不知是谁先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哄笑声响成一片。
“哈哈哈,那姓王的脸都绿了!”
“这小子,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单雄信也忍不住,脸上露出了自昨夜庆功宴以来的第一丝真正笑意。他走到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