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黑甲将领站在原地,望着罗成远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身后陷入一片火海、混乱不堪的大营,那张隐藏在面甲下的脸,铁青一片。
……
李唐中军帅帐。
李世民一身甲胄,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静静地听着帐外传来的喊杀声、惨叫声和爆炸声。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却翻涌着滔天的怒火与寒意。
“报——!”一名亲兵冲入帐中,声音带着哭腔,“秦王!粮草大营……粮草大营火势失控,一半的存粮,都……都烧了!”
“报!西营……西营炸营了!数千士兵自相践踏,死伤无数,尉迟将军的亲兵营也被冲散,溃不成军!”
“报!秦王!抓到了几名乱兵,他们……他们都在喊,杨辰来了,是杨辰的鬼魂杀进来了!”
最后一句战报,让帐内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的脸色,齐齐一变。
杨辰。
又是杨辰。
白天,他以凡人之躯,行神魔之事,在数十万大军面前,斩杀尉迟恭,硬生生逼退了李唐的攻势。
夜晚,他仿佛化身鬼魅,用一场匪夷所思的夜袭,将李唐大营搅得天翻地覆。
这个名字,在短短一天之内,已经从一个陌生的符号,变成了所有李唐士兵心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秦王,”房玄龄上前一步,声音沉稳,却难掩其中的凝重,“我军白日新败,士气本就受挫,如今又遭夜袭,营中大乱,军心已散。若杨辰再有后手,后果不堪设想。”
杜如晦接着说道:“杨辰用兵,不拘一格,奇正相合,诡诈难测。他先以自身为饵,行阳谋,夺军心。再以骑兵为刃,行奇谋,乱我军心。环环相扣,滴水不漏。此人,是我等生平未见之大敌。”
“最关键的是,”长孙无忌叹了口气,指向帐外那片被火光映红的夜空,“军心一失,再想挽回,难如登天。秦王,当断则断。”
李世民沉默不语。
他缓缓走出大帐,看着眼前这片狼藉。
他的大营,他那支战无不胜的军队,此刻正像一群无头苍蝇,在火焰与浓烟中奔逃、哭嚎。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臭味和死亡的气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像毒蛇一样,噬咬着他的心脏。
他不是没有败过,但他从未败得如此窝囊,如此匪夷所思。他甚至感觉,自己从始至终,都在被那个叫杨辰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
许久,他才缓缓松开手,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传令。”
“全军……后撤八十里,安营扎寨。”
长孙无忌等人闻言,心中都是一松。他们知道,这是最理智,也是最痛苦的决定。
李世民转过身,目光穿过火海,望向远处那座在夜色中如巨兽般蛰伏的洛阳城。
“告诉将士们,”他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腊月的寒风,“今日之耻,来日,我李世民,必将百倍奉还!”
……
当天边泛起第一缕鱼肚白。
洛阳城头,彻夜未眠的守军和百姓,终于看到了让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西边,那连绵不绝,如同乌云压境的李唐大营,正在缓缓后撤。一面面旌旗被收起,一座座营帐被拆除,大军如退潮般,向着远方退去。
短暂的寂静之后,整座洛阳城,爆发出比昨日更加猛烈、更加狂热的欢呼。
“退了!李唐大军退了!”
“我们守住了!我们守住了!”
无数人相拥而泣,喜悦的泪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与尘土。
东门缓缓打开,罗成率领着他那支伤痕累累的骑兵,回到了城中。他们虽然个个带伤,盔甲残破,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荣光。
城楼之上。
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