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几乎要将那细长的烟支掐断。深邃的眼眸在昏暗的车内,冷得像结冰的湖面,翻涌着晦暗难明的情绪。他认得那家早茶店的袋子,他知道她喜欢虾饺和皮蛋瘦肉粥,这些细微的喜好,他曾比她更清楚。
陈默。那个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她的男人。他出现的时机,总是如此“恰到好处”。
一股混杂着烦躁、不悦和某种被侵犯领地的愠怒,在他胸腔里冲撞。他厌恶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厌恶看到她接受别的男人的关怀,尤其是在她如此脆弱、如此需要依靠的时刻——这本该是属于他的位置,是他可以名正言顺出现、给予支撑的时刻。
可是,他用了什么身份呢?一个严苛的上司?一个发送匿名邮件的“神秘人”?
他猛地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般的清醒。他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眼神冰冷而锐利。他不会允许。无论如何,他不会允许陈默,或者其他任何人,以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侵蚀他在她生活中的存在,哪怕这种存在目前看来是如此冰冷和充满压力。
他掐灭了烟,发动了车子。引擎低吼一声,黑色的车身如同暗夜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滑出车位,驶向了与那辆白色SUV相反的方向。他需要更周密的计划,更需要一个,能让她无法再将目光投向别处的理由。
……
林小溪在陈默的车上小憩了片刻,醒来时发现已经快到公寓楼下。陈默将车停稳,侧过头看着她,眼神温柔:“到了。回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嗯,谢谢你,学长。”小溪解开安全带,由衷地道谢。
“小溪,”在她准备下车时,陈默忽然叫住她,声音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带着显而易见的认真和心疼,“工作固然重要,但身体是自己的。别太拼了,我看着……心疼。”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林小溪疲惫的心湖里漾开了圈圈涟漪。“我看着心疼”,如此直白,如此不加掩饰的关怀,与顾言琛那种隐藏在冰冷邮件和高压要求下的、需要她去费力揣测的“帮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微微一怔,抬起头,对上陈默那双写满了真诚和担忧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没有算计,没有审视,只有纯粹的关心。这种简单直接的温暖,让她想起很久以前,在大学图书馆里,他给她递上一杯热奶茶,笑着说“别太用功”时的样子。那是段没有顾言琛、没有家族压力、相对轻松纯粹的时光。
一股暖意夹杂着酸涩,涌上她的心头。她垂下眼睫,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推开车门下了车。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公寓楼门口,陈默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眼神变得深沉而坚定。他知道她心里装着另一个人,一个他无法企及、背景深厚的男人。但他相信,时间和耐心,以及这种润物细无声的关怀,终会融化她心中的坚冰。他有的是时间,也愿意等。
……
林小溪回到冷清孤寂的公寓,连澡都懒得洗,直接瘫倒在床上。身体的疲惫达到了顶点,但大脑却异常活跃。
陈默那句“我看着心疼”和她接过早餐时他指尖传来的温度,反复在脑海中回放。那种被珍视、被直接关怀的感觉,像温暖的潮水,包裹着她冰冷疲惫的身心。她不得不承认,在顾言琛那种令人窒息的高压和晦涩难懂的方式对比下,陈默的温暖和直接,具有难以抗拒的吸引力。
她开始动摇。是不是选择一种更简单、更轻松的生活,会更好?是不是接受陈默的关怀,试着开始一段新的、没有沉重过去的关系,才是正确的选择?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藤蔓一样开始在她心里滋生蔓延。
而与此同时,在她沉沉睡去,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她的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了一下。一封来自“顾言琛”(非匿名)的新邮件抵达。
邮件标题是关于“晨曦计划”下一阶段市场预热活动的紧急脑暴会议通知。内容依旧简洁,要求她在休息(这个词被他用上,带着一丝不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