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顾言琛只是沉默地点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床上的人。
夜深了。
病房里愈发安静,只剩下两人清浅交织的呼吸声。
顾言琛感到一阵阵疲惫袭来,但他不敢合眼。他怕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她从观景台上坠落的身影,看到她身下洇开的血色……
就在这时,床上的林小溪忽然动了一下。
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呓语,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哭泣。
“不……不要……”
“孩子……我的孩子……”
“痛……好痛……”
顾言琛的心脏瞬间被攥紧!他猛地起身,凑到床边,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到她脸上痛苦的神情,额头上再次沁出冷汗。
是做噩梦了。
梦魇将她带回了那个可怕的现场。
“溪溪,醒醒,溪溪!” 他再顾不得其他,伸出手,轻轻握住她露在被子外、正在输液的那只手的手腕,指尖感受到她皮肤下血管的剧烈跳动和一片冰凉。他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声音低沉而急切,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别怕,我在这里!只是噩梦,醒过来!”
在他的呼唤和触碰下,林小溪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充满了未散尽的惊恐和茫然,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大口地喘着气。
她的目光涣散了几秒,才终于聚焦,落在了近在咫尺的、顾言琛写满担忧的脸上。
“言琛……” 她喃喃地叫了一声,声音虚弱得像一缕烟。
“是我。” 顾言琛立刻应道,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试图传递给她一些力量和温暖,“没事了,溪溪,只是噩梦。我在这里,没有人能再伤害你。”
他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多想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吻去她的恐惧,但他不敢,他怕过界的亲密会再次惊扰到她。
林小溪怔怔地看着他,眼里的惊恐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让人心慌的空洞和悲伤。
她没有抽回手,但也没有回应他的紧握。她的目光缓缓移开,落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那里曾经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
眼泪,毫无征兆地,悄无声息地,从她眼角滑落,顺着苍白的脸颊,滚入鬓角,洇湿了枕头。
她没有发出任何哭声,只是安静地流泪,那种无声的哀恸,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人窒息。
顾言琛看着她的眼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拧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伸出手指,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想要为她拭去泪水。
他的指尖刚触碰到她冰凉的皮肤,林小溪却猛地闭上了眼睛,将头偏向了一边,避开了他的触碰。
她的手,也再次试图从他的掌心抽离。
顾言琛的心,随着她这个回避的动作,瞬间沉入了冰冷的谷底。
她还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安慰。
“溪溪……”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哀求,“别这样……看着我,好吗?或者,你跟我说说话,骂我也好,打我也行,别一个人扛着……”
林小溪依旧闭着眼,泪水流得更凶,肩膀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她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被子里,仿佛想要找一个安全的壳,把自己彻底藏起来。
顾言琛看着她这副拒绝交流、自我封闭的模样,所有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他知道,此刻任何话语都无法抚平她失去孩子的伤痛。
他不再试图说话,也不再强行触碰她。
他只是重新在椅子上坐下,将身体往前倾,拉近与她的距离。他没有再握她的手,而是将自己温热宽厚的手掌,轻轻地、覆盖在她输液的手背旁边,距离极近,近到能感受到她皮肤的微凉,却又小心翼翼地没有直接接触,仿佛在守护着一个易碎的梦。
他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告诉她: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即使你推开我,我也会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