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预产期还有整整两周,一个平静的深夜。
云憩居主卧里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壁灯,空气中弥漫着助眠精油的淡淡薰衣草香气。林小溪在顾言琛的怀抱里沉睡着,孕期的不适让她的睡眠变得很浅。
突然,一阵不同于胎动的、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身下涌出,瞬间浸湿了睡裙和底下的床单。林小溪猛地惊醒,心脏骤停了一瞬,手下意识地摸向湿濡的部位。
“言琛……”她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明显的惊慌,轻轻推了推身边沉睡的男人,“言琛!醒醒!”
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的警觉,顾言琛立刻睁开了眼睛,睡眠带来的迷茫在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清醒和紧张。他撑起身,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向小溪:“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我好像破水了……”小溪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破水”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在顾言琛脑海中炸开。虽然预演过无数次,但事到临头,所有的理论知识仿佛瞬间蒸发,巨大的恐慌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他几乎是弹跳着下了床,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别怕!别慌!溪溪,躺着别动,尽量把臀部垫高!”他语速极快地下达着指令,声音却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想要抱起她,却又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笨拙,差点在同手同脚间把自己绊倒。
他试图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小溪抱起,但因为紧张和害怕伤到她,手臂僵硬,试了两次都没能找到一个最稳妥的发力点。小溪腹部的重量和此刻的状况让他前所未有地慌乱。
“待产包!对,待产包!”他猛地想起最重要的东西,转身就要往衣帽间冲,那里面早就准备好了两个超大号的待产包,里面从产妇用品到婴儿衣物、证件,一应俱全。
“先生!”就在这时,听到动静的桂姨披着外衣匆匆赶来,她经验丰富,一看情形就明白了八九分。她比顾言琛镇定得多,连忙出声阻止,“您别急,先扶少夫人慢慢起来,我去拿待产包和车钥匙!破水了尽量不要直立走动,慢慢挪到车上就好!”
桂姨冷静的声音像是一盆冷水,稍稍浇熄了顾言琛脑中的混乱。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对,不能慌,溪溪需要他。
“好,桂姨,麻烦你。”他哑声应道,然后重新俯身,小心翼翼地,几乎是屏住呼吸,将小溪打横抱起。这一次,他的动作稳了许多,但手臂肌肉依旧紧绷得像石头。
他抱着她,一步一步,极其平稳地向门口走去。小溪搂着他的脖子,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如同擂鼓般剧烈的心跳,以及他手臂因为极度用力而微微的颤抖。他脸上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唇抿成一条直线,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这个在商场上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男人,此刻因为她,慌乱得像一个毛头小子。
桂姨动作迅速地拎来了待产包,并提前一步下楼去启动车辆,打开后座车门。
将小溪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后座,让她尽量以半卧的姿势躺好,系上安全带。顾言琛迅速绕到驾驶座,发动了引擎。性能优越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朝着早已确定好的私立医院疾驰而去。
深夜的道路空旷了许多,但顾言琛依旧将车开得又快又稳,每一个转弯和变道都极尽平滑,生怕颠簸到后座的人。
车内异常安静,只有空调系统细微的运作声和小溪偶尔因为宫缩初期阵痛而发出的细微抽气声。
顾言琛透过后视镜,时刻关注着她的状态。他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心里的汗水几乎让他快要握不住。
“溪溪,感觉怎么样?疼得厉害吗?”他的声音紧绷,带着显而易见的焦虑。
“还好……就是有点胀胀的,一阵一阵。”小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不想加重他的负担。她能感觉到羊水还在少量地往外流,这种无法控制的感觉让她有些无助。
“别怕,我们马上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