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地冻,问能否用灵力护着种子过冬,字迹里透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我来写回信,”苏清欢拿起笔,墨汁里掺了些桂花露,“告诉他们,用忆劫者的灵力裹着种子,再埋在向阳的坡地,就算零下三十度,也能熬到开春。”她的笔尖顿了顿,忽然想起陆衍的灵力就是忆劫者的,“陆衍,你的灵力能支撑吗?”
陆衍正在打磨新做的木牌,上面刻着“念桂”的花形,闻言抬头笑了:“刚好能让阿桂练练手,他跟着我学了半年灵力,也该试试了。”他往阿桂手里塞了块木牌,“给极北的朋友写句祝福,刻在牌上一起寄去。”
阿桂的小脸憋得通红,灵力在他指尖凝聚成细小的光,刻在木牌上的字歪歪扭扭,却是他最用心的“冬去桂花开”。苏清欢望着那五个字,忽然觉得这孩子的灵力里,藏着比阳光更暖的东西,是被爱和希望喂大的纯粹。
傍晚的桂语楼飘着浓浓的糕香。林晓母亲带着妇人们在石碾旁做桂花糕,说要给镖师们当干粮,木轮转动的“咯吱”声里,混着她的吆喝:“多加把劲!让远方的人尝尝,咱们忆魂堂的桂花糕,甜得能化冰!”
苏清欢往糕里包着桂花馅时,忽然听见楼外传来熟悉的咳嗽声。是炼魂阁的独眼老仆,他拄着根桂木拐杖,手里捧着个布包,站在“念桂”树下,像棵倔强的老桩。
“老东西来做什么?”陆衍的手按在剑柄上,语气里带着戒备。
老仆却没看他,只是把布包往苏清欢手里递,布包上的桂花结歪歪扭扭,是跟着林晓学的。“这是我藏了三十年的桂花种,”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当年帮长老种过不少害人的药,现在……就用这些种子赎罪吧。”
布包里的种子比“念桂”的小些,却更饱满,显然是精心保存的。苏清欢想起他往“念桂”树下撒种子的佝偻身影,忽然觉得仇恨真的会被时间磨平,就像老桂树的断枝能抽新芽,犯错的人也该有机会用余生弥补。
“我会把它们和‘念桂’种子一起送走,”她往老仆手里塞了块刚出锅的桂花糕,“让它们在远方开出一样的花。”
老仆的独眼亮了亮,接过糕时手在发抖,转身离开时,拐杖在地上敲出的“笃笃”声,像在数着剩下的日子,也像在向过往的错误告别。
夜深时,众人围坐在火塘边,听陆衍讲散修们的故事。他说极北的门派曾收留过很多被忘忧丹迫害的散修,说南方的药农能用桂花汁治百病,说西域的牧民会把桂花晒干当香料,那些遥远的风物,在他的讲述里都沾了桂香,变得亲切起来。
“等明年春天,”苏清欢往火塘里添了块桂木,烟气里飘出醇厚的香,“我们就去各地看看,看看‘念桂’的种子发了多少芽,看看《忆魂图》被挂在了哪里。”
林晓的脸颊在火光里泛着红,手里的绣绷上,正绣着幅小小的地图,每个角落都点着个桂花标记。“我娘说要绣幅《桂途图》,”她指着标记,“把所有种了‘念桂’的地方都标出来,以后走在路上,闻着桂香就知道,这里有我们的朋友。”
苏清辞翻着新辑录的《忆魂续录》,上面记着各地门派的回信,字里行间都是对“守护记忆”的认同。“你看这句,”她指着极北门派的回信,“他们说‘记忆是最珍贵的行囊,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这话说得多好。”
阿桂趴在陆衍膝头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块桂花糖,嘴角沾着糖渣,像只偷尝了蜜的小松鼠。陆衍的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剑穗的银丝垂在阿桂的发间,与他发里的桂花缠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守护,哪是传承。
苏清欢望着火塘边的众人,忽然觉得桂语楼的梁上,一定也萦绕着无数看不见的笑脸——陆衍的师父在笑,苏清辞的师父在笑,所有为守护记忆付出过的人都在笑,他们的目光落在这满室的温暖上,像落在一片永远不会凋零的桂花园。
丑时的梆子敲过,陆衍忽然起身,往窗外指:“你们看,‘念桂’的影子在地上画了个圆。”月光透过枝桠,在地上投下圈完整的光斑,像个巨大的桂花环,将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