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们都在各自的战场上,与困难搏斗。这没什么。
当他沉浸在她构建的那个思维世界里时,胸腔里那股因自身无能而生的郁气,竟悄然消散了些许。
“……所以,我觉得可能需要引入第三方的法律意见。”林舒安终于说完了她的分析,抬起头,看向屏幕里的他,眼神清亮,“你觉得呢?”
顾怀笙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可以。重点核查托管银行与对方股东是否存在关联交易。”
“嗯,我也是这么想。”林舒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仿佛他的肯定对她至关重要。
视频通话结束后,顾怀笙依旧靠在床头,但眼神已经不再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他拿起那份被冷落了一下午的东南亚项目报告,重新翻开。
疼痛阈值的存在,是客观事实。他无法在今天跨越,不代表他永远无法跨越。
挫败感可以有,但不能让它主宰自己。
他想起她刚才分析问题时那副沉着冷静、迎难而上的模样。
他也可以。
身体的康复需要时间,需要耐心,需要遵循科学。他不能再用意志力去蛮干。
但他的大脑,他的意志,从未被禁锢。
他低下头,再次投入到文件的审阅中。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坚定而沉稳。
窗外的夜色渐深,病房里的灯光却亮如白昼。
疼痛阈值或许暂时无法突破,但精神的壁垒,已然在一次无声的交流中,被悄然加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