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婉笑容。
“宏远,听说怀笙恢复得很好,要回来了?真是老天保佑。”她将炖品轻轻放在桌上,语气充满了关切,“这孩子,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这婚礼的事,我看等他回来,得抓紧办,也算是去去晦气,冲冲喜。”
她话锋一转,状似无意地说:“我有个表侄女,刚从巴黎留学回来,学的就是珠宝设计和婚礼策划,眼光很时尚。要不要让她先帮着参谋起来,也给舒安搭把手?免得林小姐一个人忙不过来,她还要打理自己的工作室呢。”
柳月玫的笑容:弧度完美,眼神却带着精准的测量,像是在评估每一句话的效果。
“冲喜”:这个词用得很巧妙,将商业联姻的本质包裹上传统关怀的外衣。
“表侄女”:看似提供帮助,实则是试图在顾怀笙未来的核心事务(婚礼)中,插入自己的眼线和影响力。
“时尚” vs 林老夫人送的“古礼”:无形中在挑起新旧、中西之间的微妙对立。
顾宏远撩起眼皮看了柳月玫一眼,目光深沉,看不出情绪。他慢条斯理地拿起炖盅的盖子,热气氤氲了他的面容。
“怀笙的婚事,他自己和林家会拿主意。”他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论,“我们做长辈的,看着就好,不必过多插手。”
柳月玫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恢复自然:“那是自然,是我多虑了,也是高兴得糊涂了。”她温顺地垂下眼,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冷光。
书房里,阳光依旧明媚,那盘核桃的“喀拉”声规律地响着。
但空气中,已然弥漫开一丝山雨欲来的、清冷而锐利的气息。
归途的号角已经吹响,团圆的曙光就在眼前。
然而,风暴的种子,往往在最温暖的土壤中,悄然萌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