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躺在病床上,提起儿子时那既骄傲又心疼的眼神;想起了在基地的时候,陈榕说“我爸在边境为了救俞飞被炸伤,你们却抢了我的军功”时,那声音里的愤怒。
“你到底怎么了?”板砖被他这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惹火了,提高了点音量,“你该不会真信了那小子的鬼话吧?什么一个人追踪佣兵,什么狙杀刺客,还勒死狂牛?吹牛逼也得有个限度!他知道狙击枪的射程是多少吗?知道怎么测算风速吗?”
“我不是信他的话,”俞飞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疲惫,“我是觉得……理亏。”
“理亏个屁!”板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我们战狼出生入死的时候,他还在娘胎里喝奶呢!要不是冷锋及时赶到,你以为你能站在这跟我说话?边防的人都得跟着陪葬!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碰巧捡了个便宜,就敢来跟我们抢军功?脸呢?”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溅到俞飞脸上了:“你就是被他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骗了!什么野战军的尊严?我告诉你,尊严是靠实力打出来的,不是靠哭闹要出来的!你再这么圣母心泛滥,迟早得害死自己,害死整个战狼!”
俞飞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板砖的话虽然难听,却也是战狼大多数人的想法——他们习惯了冲锋在前,习惯了把荣誉扛在肩上,很难相信一个孩子能在那样凶险的任务里起到决定性作用。
可他心里那点不安,却像藤蔓一样疯长。
他总觉得,陈榕那双眼睛里藏着的东西,比他们想象的要多得多。
就在这时,板砖突然停住了话头,使劲抽了抽鼻子,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等等……什么味道?”
俞飞也跟着嗅了嗅,空气里确实飘来一股淡淡的香气,像是某种野花混合着树脂的味道,在湿热的雨林气息里显得格外突兀。
“你放屁了?”板砖一脸嫌弃地看向俞飞,“不对啊……这屁怎么是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