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乱了套。
一个小时后,夕阳彻底沉入西山,暮色像墨汁似的在林子里晕开。
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老松树下,陈榕正蹲在地上,用一个树枝小心翼翼地修整着洞口的边缘。
泥土是湿润的,带着腐叶的腥气,树枝弄断草根时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他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迷彩服的领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差不多了。”
陈榕低声自语,把最后一块松动的土块扒开。
洞口不大,刚好能容下一个人蜷着身子躺进去,里面铺着厚厚的松针和干草,踩上去软绵绵的,隔绝了地面的潮气。
他把自己的迷彩服脱下来铺在上面,布料摩擦干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个用锡纸包着的小包。
打开锡纸,里面是些晒干的植物碎末,灰绿色的,闻起来有股淡淡的薄荷味。
陈榕从口袋里摸出一小截干燥的桦树枝,又捡来块边缘锋利的燧石,在旁边清理出片干净的空地。
他先将最纤细的干草搓成绒絮,放在树绒堆中央,再把桦树枝削出尖,抵在绒絮旁,双手飞快地转动树枝。
“呼……”他轻轻呼出一口气,额角的汗滴落在手背上,冰凉的触感让动作更稳了些。
树枝与木头摩擦的地方渐渐发烫,钻出细碎的木屑,随着转动速度加快,青烟开始一丝丝冒出来。
陈榕屏住呼吸,腾出一只手轻轻扇动,等火星在绒絮里亮起的瞬间,迅速把植物碎末盖上去。
没有明火,只有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缓缓升起,带着更浓郁的气味散开。
周围嗡嗡作响的蚊子像是突然被掐断了翅膀,瞬间安静下来。
“这‘驱蚊草’果然管用。”
陈榕满意地拍了拍手,顺势躺在铺好的“床”上。
洞口被茂密的松针遮掩着,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一堆杂乱的枯枝败叶,谁也想不到
他侧过身,看向旁边被踩实的地面。
那里有一道不起眼的浅沟,顺着树根蜿蜒向外,沟里埋着几根削尖的树枝,顶端系着细如发丝的鱼线,另一端牢牢绑在松树最粗壮的根须上。
陈榕用手按了按旁边的土坡,表层的浮土立刻簌簌往下掉——这是他特意弄的“陷阱”,只要有人踩中机关,扯动鱼线,被挖松的土层就会像瀑布似的塌下来,瞬间把人埋个严实。
“风姿物语相当给力,全地形精通,总算不是白给的。”
陈榕勾了勾嘴角,想起刚得到这个技能时,他就挺惊讶的,没想到用起来更是超乎意料,在这种野外环境里,熟悉地形就等于掌握了生死主动权。
不愧是金手指啊!
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像是闷鼓在云层里滚动。
陈榕抬头看向洞口,能看到一小片被树枝分割的天空,暗蓝色的,缀着几颗早亮的星星。
风从树缝里钻进来,带着夜晚的凉意,吹得松针“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医院的白色天花板,还有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
父亲的脸很苍白,手背上扎着输液针,每次他去看的时候,对方总是笑着说:“小萝卜头,爸爸没事,你在部队好好的就行。”
已经一周没回去了。
陈榕皱了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干草。
这两天两夜闹得太凶,从拦石青松的车,到炸炮火阵地和三次阵亡冷锋,以及淘汰板砖和俞飞,再到轻轻松松让毒物围攻史三八等人,最后到把蓝军指挥部送进河里,他像个上了发条的陀螺,根本停不下来。
有人说他疯了,说他一个小孩子家瞎折腾,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争的不是那点军功,是一口气,是老黑班长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