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运输机顶上耍威风,这叫什么道理?”
“就是!规矩都是给我们定的是吧?他打人就是‘情有可原’,我们受委屈就是‘活该’?”
“真以为立了点功就了不起了?没有战狼垫后,他能活着从边境回来?现在倒反过来要战狼道歉,这叫忘恩负义!”
“等着吧,这事儿要是真按他说的来,以后咱们西南的兵就别想抬头做人了!谁还愿意守规矩?谁还愿意拼命?”
议论声越来越大,像潮水一样往安涛这边涌,带着灼人的怒气,几乎要把他淹没。
安涛却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火气,脸上的怒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他抬着头,目光死死盯着运输机顶上那个小小的身影。
“你还有什么要求,一次性说清楚。”安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尽管提,我会如实向上级反映。”
陈榕在运输机顶上晃了晃脑袋,小脸上没了刚才的促狭,只剩下一种与年龄不符的认真。
阳光洒在他脸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只要自己的军功,多说无益。”
陈榕的声音穿过滚烫的空气,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朵里,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
“什么学费全包,什么每月几十块的生活费,这些补偿我通通都不要。我只要一等功,按照我上次在边防和这次演习中的实际战功,评一等功,少一颗星都不行。”
他顿了顿,小胳膊往身后一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还有,战狼之前因为上次边境作战被评的军功,必须推翻重评。他们冒领了功劳,还心安理得,反而倒打一耙,说我抢了他们的军功,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公道吗?”
最后,陈榕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安涛,眼神奶凶奶凶的。
“你们也别逼我,否则,我不介意当部队里第二个小田同志。”
“小田”两个字一出口,安涛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死死盯着陈榕那张带着稚气却异常坚定的小脸,刚才还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严肃,连呼吸都屏住了。
日头依旧毒辣,停机坪上的水泥地仿佛要被烤化了,空气里弥漫着橡胶和尘土被烤焦的味道。
西南军区的议论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运输机顶上那个小小的身影上,连风都像是被冻住了,一动不动地悬在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