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军功的事要走流程,先给点补偿让他回去,等查清楚了再通知他——这难道不是体谅?”
“当时我说给五千,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加到一万,他还是盯着地面不说话;最后加到两万,他抓起钱就往地上扔,说‘军功不是用钱买的’!你们说,我们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把军功直接塞给他吧?队里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你别信口雌黄!”
老黑怒吼起来,胸口剧烈起伏。
“根本不是这样!板砖把我们领进去时,你们这些人连正眼都没给我们一个!你们哪有半分体谅?明明是觉得他年纪小,我年纪大,好欺负!”
史三八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脸涨得像猪肝色,梗着脖子吼。
“我们后来不是加钱了吗?从五千加到两万,一分都没含糊!是他自己不领情,还说我们‘侮辱军人’!”
“老黑,你不能只听这孩子的一面之词,我们也有难处!队里的军功评定有严格流程,要是随便认了,以后其他队员有意见怎么办?怎么带队伍?”
“笑话!你们的难处就是把我关起来?”
老黑的声音陡然冷下去,眼睛直勾勾地剜着邵斌,像要把他看穿。
“我本来不想说的,你们把我骗出去,把我关到仓库后面的小黑屋!那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四十多度的天,里面跟蒸笼似的,温度计都要飙到五十度了!我在里面待了好几个小时,头晕得像转圈圈,都引发旧伤了,差点没命,要不是小萝卜头及时到来,我早就裹着白布了吧。”
“这事你们战狼怎么藏着掖着不敢说?是不是理亏的事,对你们不利的事情,你们就闭口不提?果然好算计啊!”
邵斌的脸“唰”地白了,眼神往旁边瞟,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赶忙找补。
“你别胡说,我们只是让你在那里休息一会,没想到……仓库的空调正好坏了,维修师傅在外地进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后来忙着准备演习的事,一忙就……就忘了这事……”
“忘了?”老黑冷笑一声,笑声里裹着冰碴。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关在高温房里,随时可能出人命,你说你忘了?邵斌,你也是当过兵的,你穿着这身军装,就该知道军人的职责是保护人,不是虐待自己人!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你到底是‘忘了’,还是故意把我关在里面,想逼陈榕妥协?想让他看着我受罪,不得不答应你们的条件?”
这话像记耳光,狠狠扇在邵斌脸上。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团棉花,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说实话,确实有这心思,那天把老黑关起来后,还特意让人去“劝”陈榕,说“只要你接受补偿,我们就放了你的班长”,那个房子本来就是特种兵心理特训准备的……
可这话哪能当众说?
此刻被老黑戳穿,邵斌的脸烧得慌,连耳朵尖都红了。
老黑深吸一口气,胸口起伏得厉害。
他知道不能再逼了,眼角的余光始终锁着陈榕。
那孩子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炸弹引线,指尖泛白,这是他要失控的前兆。
老黑太了解陈榕了。
这孩子看着冷静,心里却藏着团火,平时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可一旦被戳到痛处,就会像被点燃的炸药,谁都拦不住。
恍惚间,老黑的思绪飘回了铁拳团。
那天下午,训练刚结束,夕阳把操场染成金红色,何晨光、王艳兵几个老兵围着陈榕,脸上挂着戏谑的笑。
何晨光伸手拍了拍陈榕的肩膀,语气里的调侃像针似的扎人:“小朋友,你生来就是天煞孤星,这是命中注定。你看,你爸妈始终不能相见,你再怎么努力拿军功,想让他们团聚,不还是白费力气?认命吧!现在是热武器时代,个人能力再强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命?也改变不了你父母的命运……”
当时,陈榕就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