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着青黑,那是长期缺觉和压抑留下的痕迹,像画了一圈丑陋的烟熏妆。
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像被逼到悬崖边的狼,宁愿同归于尽也不肯后退一步。
石青松想挣扎,想喊人,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截引线一点点变短,后背的冷汗浸湿了大片衣衫。
旁边的赵虎首长急得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陈榕!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你要公道,我们给你公道!你的军功案子,我们重新查!你先把引线灭了,别冲动!人死了,什么都没了!”
“公道?”
陈榕冷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无尽的嘲讽。
他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每个人的惊慌失措都被他尽收眼底。
“你们嘴里的公道,是要等我大闹之后才给吗?这样的公道,我不要!”
他转头看向地上晕过去的板砖,又看向脸色惨白的石青松,声音里带着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沧桑和嘲讽,像个看透了世情的老者,字字句句都带着沉甸甸的失望。
“你们这些大人,和平习惯了,就只会窝里横,反正我黑化了,我给后来人,做一个榜样,当一回谭公也是好事!”
谭公……众人骇然!
审判庭里一片死寂,只有引线燃烧的“嗤嗤”声在不断回荡,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每个人的心脏。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灰尘都停止了飘动,只剩下那越来越近的火星,在众人眼中不断放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榕身上。
这个八岁的孩子,此刻像一个掌控全局的恶魔,手里攥着所有人的性命,也攥着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他小小的身躯里,仿佛蕴藏着毁天灭地的力量,那是被逼到绝境后,彻底爆发的绝望与愤怒。
陈榕的眼神再次扫过在场每个人惊慌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他自语般地重复着那句话,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我怕风浪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