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崩溃的麻木中惊醒。
陈榕脸上尚未干涸的血迹也蹭到了陈树的衣服上。
那温热而黏腻的触感,混合着浓重的血腥气,如同最强烈的清醒剂,让陈树猛地回过神来。
“哭?哭有什么用?!”
陈榕的声音斩钉截铁。
“眼泪能挡住子弹,妈还在大厅等着我们,要是我们晚了一步,她就会被老猫带走,再也找不回来了!成熟点,别哭了——我还没死,炸弹都炸不死我,这点小伤算什么?跟挠痒痒似的!”
陈榕说到后面,看到陈树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心痛和愧疚,眼神不易察觉地软化了一瞬,声音也略微放低了一些。
“爸,我知道你心疼我,看不得我流血受伤。我心里都明白。可是现在,真的不是心疼的时候,也不是追究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时机。我们每在这里多停留一秒,妈就多一分危险。我们得尽快找到她,把她安全带出去,不然……不然我们就真的……没有家了。”
陈榕说完,不再耽搁。
他伸出那只沾满血污的小手,再次牢牢抓住陈树的手腕,不由分说地拉着对方,朝着走廊更深处快步前进。
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即便肩膀的伤口因为动作而不断被牵动,传来一阵阵钻心刺骨的剧痛,让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甚至肌肉都因疼痛而微微痉挛,他也咬紧牙关,没有放慢哪怕半分速度。
他的另一只手横握着枪,枪口始终保持着警惕,随着他视线的移动而微微调整方向。
在经过一个走廊拐角时,他甚至没有完全探出头去观察,只是基于热点成像技能提供的预判信息,枪口提前指向阴影中的某个位置,在对方刚刚有所动作、还未完全现身的那一刻,直接扣动了扳机!
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杀戮对他而言,只是一项需要高效完成的任务。
“砰!”
枪声刚落,一个刚探出头的黑人保镖就瞬间被爆头,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轰然倒地。
保镖的脑袋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手里的枪滑出去老远,在地上磕出一串火花,然后就不动了。
一路走过去,陈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完全失去了自主能力的提线木偶,被动地跟随着陈榕的节奏。
他的军事素养和战斗本能,在儿子这种远超常理、精准到可怕的杀戮效率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多余。
陈榕把他按在墙壁后。
他就僵硬地贴紧墙面,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引来敌人。
陈榕拽着他的胳膊往前拖行。
他就踉跄着跟上,脚底下踩着血渍,滑得差点摔倒,还是陈榕伸手扶了他一把。
陈榕让他侧身躲子弹。
他就机械地转身,眼睛闭得紧紧的,不敢看眼前的血腥场面,因为他怕看到的是儿子中弹的场面。
让陈树骇然的是,每一次停顿,陈榕都会抬手开枪。
没有瞄准的犹豫,没有开枪前的迟疑,抬手、扣扳机,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像一道风,连枪口的青烟都没来得及散,敌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子弹像长了眼睛,每一发都精准命中敌人的要害,要么爆头,要么打中心脏,没有半分偏差。
陈榕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冷得像深山里的木头,像悬崖上的岩石,像边防雪地里终年不弯的雪松。
没有半分孩子的天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只有杀人时的干脆和冷静,仿佛陈榕手里的不是能夺人性命的枪,只是一根普通的棍子。
陈树看着儿子的侧脸,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想起以前带陈榕去游乐园,那孩子连坐个过山车都吓得闭着眼睛抓着他的手,可现在,面对真枪实弹,儿子却比谁都冷静。
儿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和之前的样子判若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