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净的冰心剑意斩出,不是斩向火焰莲花本身,而是斩向那些幻象背后的虚妄之源!
“虚妄终是虚妄,我之道,唯手中剑,心中正!”她低声轻语,剑光越发纯粹凝练,如同在火海中开辟出一条属于自身的清明之道。幻象不断生成,又不断被她斩灭,她的剑心在这极致的诱惑与考验中,经受着洗礼,变得越发坚定通透。
夜枭的试炼空间则呈现出一种极致的矛盾与冲突。她站在一条泾渭分明的边界线上。一边是无穷无尽、死寂冰冷的绝对黑暗虚空,代表着她的寂灭本源;另一边则是奔腾咆孝、散发着灼热生命气息的辉煌火海,代表着截然相反的生机与燃烧。
两种极致的力量并非井水不犯河水,而是不断地相互侵蚀、碰撞、试图湮灭对方!冰冷的寂灭之力所过之处,火焰熄灭,生机断绝,万物归墟;而灼热的生命之火席卷而来,又试图点燃死寂,驱散冰冷,带来蓬勃的活力。
夜枭身处其中,承受着两种力量的疯狂拉扯。她的寂灭之力自主运转,抵抗着生命之火的侵蚀,但那火焰中蕴含的“生”之力量,却又让她那近乎死寂的本源产生了一种诡异的“渴望”与“排斥”并存的复杂反应。她眉头紧锁,身影在虚实间不断闪烁,时而几乎融入绝对黑暗,时而又被火焰逼出轮廓。她在寻找一个平衡点,一个能让寂灭与生互不侵犯、甚至相互转化的微妙临界点。这对她而言,是比单纯的力量对抗更加艰难和危险的考验,直指她道途的核心。
而秦渊的试炼,最为诡异,也最为凶险。
他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那无边火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到刻骨铭心的阴冷、潮湿和黑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汗臭味和矿石的粉尘味。
他……又回到了黑煞宗废矿区的矿坑深处!
冰冷的镣铐重新锁住了他的手脚,沉重的矿镐压得他嵴背弯曲。周围是监工们凶狠的鞭打声、其他矿奴麻木的喘息和偶尔发出的痛苦呻吟。他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鞭痕火辣辣地疼,灵根尽碎的身体如同一个破口袋,不断流失着生机。
“废物!快点挖!今天完不成份额,就别想领到半点馊饭!”一个面目狰狞的监工,挥舞着沾血的鞭子,狠狠抽在秦渊旁边的老矿奴身上,那老人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气息奄奄。
另一个监工则戏谑地看着秦渊,故意将一块尖锐的矿石踢到他脚边:“小子,看样子你快不行了?要不要大爷发发慈悲,给你个痛快?”
绝望、痛苦、无力、愤怒……种种熟悉的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秦渊淹没。这幻境真实得可怕,完美复刻了他曾经经历过的所有折磨。
就在这时,那冰冷、诡异、充满诱惑的声音,如期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警告!宿主生命垂危(多处外伤感染、内腑衰竭、诅咒加剧)!寿元:不足1个时辰!】【检测到可转移目标:监工(甲)。可转移伤害:外伤感染、内腑衰竭。代价:需终结其生命!】【检测到可转移目标:监工(乙)。可转移伤害:诅咒加剧。代价:需终结其生命!】【检测到可转移目标:垂死矿奴(丙)。可转移痛苦:鞭伤剧痛。代价:需提前终结其痛苦(生命)!】【建议:立刻转移!立刻转移!这是最优生存方案!】
一个个清晰的选项弹出,如同魔鬼的低语,精准地诱惑着他。只要他心念一动,选择转移,他就能立刻摆脱这无尽的痛苦,而代价,不过是杀死这些“该死”的监工或者那个“本就快死”的矿奴。这对他来说,似乎毫无心理负担,甚至是“替天行道”。
系统的提示音一遍遍响起,越来越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制性,试图瓦解他的意志。
秦渊的呼吸变得粗重,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巨大的痛苦和系统疯狂的诱惑如同两把锯子,反复拉扯着他的神经。放弃吧,接受吧,杀了他们,你就能活下去!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早就杀过人了,不是吗?一个声音在他心底疯狂叫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