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踩在了滚入角落阴影的、那颗真正的赤炎丹上!鞋底沾着的伙房泥泞和污垢,瞬间将那颗散发着不祥红芒的丹药牢牢覆盖、踩入冰冷的地面缝隙之中!
尘埃落定:精湛的演技
“找到了!找到了!”李玄真扑在角落的阴影里,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丝哭腔。他背对着丹童,身体剧烈起伏,仿佛喘不过气来。右手高高举起,掌心紧紧攥着那颗沾满灰尘、灰扑扑的“糖衣毒丸”。
他挣扎着爬起来,转过身,脸上是混合着污泥、汗水和无尽懊悔的表情,将紧握的右手伸到油灯昏黄的光线下,摊开手掌,露出那颗“失而复得”的丹药:“仙…仙童大人!小的该死!小的手笨!把…把仙丹弄脏了!您看…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充满了“乞求宽恕”的卑微。
那颗“糖衣毒丸”表面裹着的灰白色糖衣沾满了地上的灰尘,看起来更加粗糙不起眼,与之前赤红灼热的赤炎丹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最关键的是,它此刻散发出的气息极其微弱驳杂,被灰尘和糖衣掩盖后,几乎与这石屋里的废药渣气味融为一体,完全没有了赤炎丹那霸道逼人的火毒感。
丹童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冰冷的目光在李玄真那张涕泪横流、沾满污泥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他掌心中那颗灰扑扑、毫不起眼的丹药。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厌恶?对眼前这个“笨手笨脚”、“污秽不堪”杂役的厌恶,远超过对丹药本身的关注。
“啰嗦什么!”丹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如同冰锥刺骨,“脏了也是你吃!快吃了!记录反应!”
他根本没兴趣,也懒得去仔细分辨那颗被灰尘包裹的丹药是否还是原品。在他眼中,李玄真这样的试药杂役与蝼蚁无异,无论吃的是赤炎丹还是泥巴,只要记录下反应,他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杂役的死活?无关紧要。
生死一瞬:赌命的吞咽
“是…是!小的这就吃!谢仙童大人开恩!”李玄真如蒙大赦,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感激笑容,心中却是一片冰冷的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捏起那颗沾满灰尘的“糖衣毒丸”——那颗包裹着狂暴“淬脉丹”的伪装品——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嘴里!
丹药入口,外层粗糙的糖衣和灰尘瞬间被唾液濡湿,混合成一种难以言喻的苦涩和土腥味。李玄真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脖子一梗,“咕咚”一声,硬生生将它囫囵吞了下去!
丹药滑过食道,落入胃袋。
短暂的死寂。
李玄真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如同拉满的弓弦,等待着预想中那股狂暴灵气炸开的剧痛。他紧闭双眼,牙关紧咬,额头青筋跳动,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鬓角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他在心中疯狂呐喊:“来吧!《混元功》!令牌!给老子撑住!”
然而…预想中天崩地裂的痛苦并未立刻爆发。
只有一股微弱、驳杂、带着丝丝凉意的灵气,如同投入深潭的小石子,在胃里漾开一圈涟漪,随即被体内本就奔涌的气血热流缓缓包裹、稀释…如同泥牛入海,仅仅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胀感。
李玄真愣住了。
他茫然地睁开眼,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又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丹童。脸上还残留着准备迎接剧痛的狰狞,此刻混合着茫然和一丝…滑稽的“平静”?
“平静”的假象:记录下的“废体”
丹童一直死死盯着他,手中的毛笔悬停在记录册上方。他看到了李玄真吞药后那一瞬间的紧绷和狰狞,也看到了随后那莫名其妙的“平静”。他等了片刻,石屋内除了李玄真粗重的喘息,再无其他异响。没有预想中的皮肤赤红、经脉暴突、七窍流血、满地打滚…
“嗯?”丹童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浓浓困惑的鼻音。他低头看了看记录册,又看了看站在面前,除了脏污狼狈、表情有些奇怪外,似乎并无大碍的李玄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