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的泥鳅,精准无比地滚入那片被巨大扭曲管道和燃烧残骸覆盖的阴影死角!身影瞬间被浓重的黑暗与呛人的烟尘吞没!
他蜷缩在冰冷的金属残骸下,背靠着湿滑的岩壁,剧烈咳嗽,每一次都带出带着血沫的黑灰。他颤抖着从怀中摸出那枚布满裂纹的灰白玉简,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却精纯无比的炼气大圆满灵力,缓缓注入其中。玉简表面黯淡的阵纹如同被唤醒的萤火,极其微弱地流淌起来,散发出淡不可察的银灰光晕。这光晕并非照明,而是形成一层薄如蝉翼的能量薄膜,将他与二哈的气息彻底包裹、隔绝!如同在狂暴的能量风暴中,投下了一枚绝对静止的尘埃。
他侧耳倾听。外面,铁狂的焚山锤与吴长老的毒瘴护盾再次轰然对撞!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金属撕裂的尖啸、弟子濒死的惨嚎、毒雾腐蚀的滋滋声…交织成一片毁灭的交响!丹堂与器堂的弟子如同红了眼的野兽,在废墟与火焰中疯狂厮杀!鲜血染红了焦黑的金属,断肢残骸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焦糊的肉味与刺鼻的毒气!
在这片血肉磨盘的中心,赵四如同破败的玩偶,被铁狂狂暴的威压和吴长老蚀心引的剧毒反复蹂躏!他身体不规则地抽搐,口中不断涌出混合着内脏碎块的墨绿脓血,眼神早已涣散,只剩下空洞的痛苦。他成了这场冲突最惨烈也最讽刺的注脚——一枚被无情抛弃的棋子,一个被强行按在火山口的人形沙包。
李狗蛋收回目光,嘴角无声地咧开一个染血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得意,只有一片冰冷的疲惫与劫后余生的漠然。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混乱血腥的战场,身体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悄无声息地滑入二哈指引的那条被巨大残骸半掩、仅容一人匍匐的狭窄裂缝。裂缝深处,一丝微弱却真实的冰凉气流,如同自由的呼唤,轻轻拂过他焦黑的脸颊。
黑暗彻底吞没了他的身影。废料窟的厮杀与怒吼,渐渐被隔绝在身后,化为一片模糊而遥远的血色背景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