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月初三!子时三刻!
火云涧旧阵眼!避水符!紫心兰制造混乱!
七窍玲珑参!伴生灵虫蜕壳休眠期!
一条清晰得令人难以置信的行动路线和时机,就这样赤裸裸地摆在了他的面前!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不,这比天赐良机还要珍贵!这是用命去搏的一线生机!
狂喜如同岩浆般瞬间冲上头顶,但随即被更深的冰冷和警惕压下。太巧了!巧得让人心寒!两个筑基修士,在如此鱼龙混杂之地,谈论如此机密的计划,竟然没有布下任何隔音禁制?是自信?还是…陷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论真假,这都是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他需要验证!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那特制的“避水符”!
就在这时,石屋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那两个灰袍人走了出来,警惕地再次扫视广场,然后快步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去。
李玄真没有立刻去追。他依旧靠在墙角,如同一个真正疲惫到极点的流浪者,目光却如同最耐心的猎人,看着他们消失在巷口。
他需要等待。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
时间一点点流逝。夕阳的余晖彻底被黑岩城高耸的黑色石墙吞噬,夜幕降临。广场上亮起了零星几盏昏暗的兽油灯,光线摇曳,将破败的景象映照得更加阴森。一些穿着破烂、眼神麻木的底层散修开始出现在广场上,或蹲或坐,沉默地咀嚼着干粮,或者低声交谈着一天的收获与损失。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认命的气息。
李玄真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看到两个散修因为争夺一块发霉的饼子而扭打在一起,最终被一个路过的、气息凶悍的壮汉一脚踹开,饼子被抢走,两人只能蜷缩在角落,发出压抑的呜咽。他看到角落里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修士,抱着一个气息微弱的小女孩,低声哀求着路人施舍一点疗伤的草药,却只换来冷漠的注视和驱赶。他看到几个穿着稍好、带着兵器的修士趾高气扬地走过,目光扫过广场上的“垃圾”们,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贪婪。
弱肉强食。毫无道理。毫无希望。
这就是散修的世界。比青云宗外门更加赤裸,更加残酷。在这里,没有规则,只有力量。没有公道,只有掠夺。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愤怒,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李玄真的心头。他想起了青云宗,想起了吴长老那张虚伪而狠毒的脸,想起了那颠倒黑白的悬赏令,想起了那些为了悬赏而疯狂搜寻“妖犬”的散修…这世道,为何如此不公?为何强者可以肆意践踏弱者?为何像他和苏清月这样只想安稳活下去的人,却要被逼得走投无路,如同丧家之犬?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背上苏清月的身体,感受着她微弱却顽强的生命气息。又低头看了看蜷缩在脚边,因为伤痛和疲惫而显得有些萎靡的二哈。还有脑海中那个聒噪却也在关键时刻帮了忙的阿飘。
他们,都是被这世道抛弃、或者即将被碾碎的存在。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毫无征兆地、却又无比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深处:
“这世道不公…强者为尊…终有一日,老子要建个地方…”
“一个…让像我们这样的人…能活下去的地方…”
“不用看人脸色,不用担惊受怕,不用被随意打杀…”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有肉…同吃!”
这个念头是如此突兀,却又如此自然。它并非深思熟虑的蓝图,更像是在这绝望的黑暗中,被残酷现实挤压到极致后,从灵魂深处迸发出的、最原始也最强烈的渴望!
一个庇护所!一个属于他们这些“无妄之灾”降临者的地方!一个可以打破这狗屁规则的地方!
“无妄…” 李玄真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中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疯狂的坚定光芒。
“喂!废物本体!你发什么呆呢?” 阿飘的意念带着不满传来,“本仙快饿扁了!魂力都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