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与玄云子岛主一席深谈后,李狗蛋在蓬莱仙岛的日子便进入了一种奇特的平静期。听涛小苑依旧清幽,每日有童子送来蕴含精纯水灵之气的灵果和海外特产的珍稀兽肉,灵气充沛远超大陆任何一处福地。王铁柱如鱼得水,不仅用这些食材将众人的伙食水平提升到了新的高度,更开始尝试融合海外独特的调味灵植,钻研他的“瀚海灵膳篇”。苏清月则大部分时间沉浸在调养与静修中,她的神识在海外这种更贴近原始、更少人为规则束缚的环境下,似乎变得更加活泼与敏锐,偶尔能捕捉到风中带来的、来自遥远海域的模糊信息片段,这让她对神识的运用有了新的想法。大黑和二哈则彻底撒了欢,整日在岛屿边缘追逐那些低阶的、色彩斑斓的灵鱼,或是对着天空掠过的、生有双翼的飞豚呲牙低吼,乐此不疲。
李狗蛋并未沉溺于这表面的安宁。他深知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间歇。凭借着客卿令牌,他多次前往位于内岛边缘、对客卿开放的“万象楼”。此楼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藏经阁,而是一座巨大的、不断缓慢旋转的立体星盘建筑,内部以水镜术、留影璧、乃至更奇特的神念传承晶柱记载着海外万域的舆图、风物志、种族见闻、上古遗迹传说以及各种奇功异法。
他重点查阅了关于“葬星海”的记载。资料零碎而语焉不详,充满了“空间裂痕”、“时光涡流”、“星骸坟场”、“古妖残魂”、“法则混乱”等令人心悸的字眼。有玉简提及,曾有蓬莱元婴长老组队探索葬星海外围,遭遇不明黑色潮汐,仅一人重伤逃回,带回一块蕴含极致锋锐之气的奇异金属碎片后便神魂溃散而亡。那块碎片被列为禁忌之物封存,记录中描述其气息“似与庚金相关,然暴戾异常,沾染不祥”。这条信息让李狗蛋心中一动,更加确定了庚金之烬就在葬星海,但其危险程度,恐怕犹在玄云子岛主的描述之上。
此外,他还留意到海外修仙界与大陆的显着不同。这里宗族、岛域的观念远大于门派,交易媒介除了灵石,更流行一种名为“海魄晶”的、产自深海的能量结晶。修炼功法也更多样化,有水系神通、御兽之道、星力接引之法,甚至还有专修神魂、可短暂离体神游的“神念师”。等级虽也参考金丹、元婴等阶,但战力评判体系更为复杂,一名擅长御使多头金丹期海兽的修士,其难缠程度可能远超同阶的法修。这一切都让李狗蛋大开眼界,也让他更加谨慎,提醒自己需尽快适应海外的新规则。
这一日,李狗蛋正在苑中演练新领悟的、结合了海外水灵之气与自身戍土之烬的防御术法“潮汐壁垒”,忽有所感,抬头望去。只见天际一道湛蓝流光划过,精准地落入听涛小苑,化作一枚精致的贝壳状传讯符,悬浮在他面前。神识探入,是云鹤使者的声音,邀请他三日后,前往外岛最大的交易市集“海市”一观,言及近日有来自“碧波渊”的大型商船队抵达,或有他感兴趣之物。
李狗蛋心中微动。这“海市”他早有耳闻,是蓬莱外岛最繁华之地,不仅蓬莱修士,连方丈、瀛洲乃至更遥远岛屿的修士、海外散修、甚至一些奇异的异族都会在此交易,龙蛇混杂,消息灵通。或许能在那里打听到更多关于葬星海或是庚金之烬的线索,也能为可能的远航做些物资准备。
三日后,李狗蛋与苏清月、王铁柱一同前往海市,留下大黑二哈看家——主要是怕这俩活宝在市集上惹出什么乱子。海市位于一座巨大的天然海湾内,并非固定的楼阁街道,而是无数大小不一、造型各异的舟船、浮岛、甚至巨型贝壳、珊瑚建筑漂浮在海面上,以虹桥、玉带或简单的木板相连,构成了一座梦幻般的水上城市。空气中弥漫着咸湿的海风、各种灵植药草的异香、烤制海兽肉的焦香以及一种喧嚣蓬勃的活力。
他们乘坐一叶蓬莱提供的柳叶舟,穿梭在熙攘的水道间。两旁叫卖声不绝于耳,有兜售闪烁着雷光的电鳗脊骨、散发着寒气的千年玄冰、能自行发光的夜明珍珠,也有出售各种功效奇特的海外丹方、残缺的古海图、乃至被驯化的、可做洞府看守或灵宠的凶悍海兽幼崽。王铁柱的眼睛都快看不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