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军官挥舞着军刀,却怎么也止不住溃散的队伍。
停火!停火!
程老二突然大喊,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省着点子弹!
他敏锐地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息。不是血腥味,不是硝烟味,而是一种...绝望的味道。
阵地上渐渐安静下来,只有伤员的呻吟声在回荡。程远望着远处溃逃的日军,突然想起顾家生之前说过的话:
小鬼子也是人,挨打也会疼,也会怕...
他吐出一口唾沫,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冷笑。
四哥说得对...
他轻声自语:
这帮畜生也到了强弩之末了。
远处,最后一抹土黄色的身影消失在了硝烟中,只留下一地狼藉的装备和扭曲的尸体。
台儿庄的夜色浓得化不开,残垣断壁间偶尔爆出几声冷枪,像垂死之人的咳嗽。月光惨白,照得满地弹壳泛着幽光。
程远半跪在战壕拐角的阴影里,钢盔下的眼睛亮得吓人。几个军官猫着腰贴过来,军靴踩在浮土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都给老子听好了。
程远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刀锋般锐利。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上面沾着暗褐色的血迹。
老子算过了。
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地图上。
狗日的63联队部就在这个圈子里。
他画出的范围大得惊人,几乎覆盖了半个街区。
三营长孙立恒眼角直抽:
团座,您这范围......
话没说完就被程远刀子般的眼神截住。
怎么?怀疑老子的判断?
程远冷笑:
福荣真平那老鬼子肯定在这个圈子里猫着。
几个军官面面相觑。二营长赵成武犹豫道:
团座,咱们这一打,搞不好又要打成一锅粥,旅座的命令是让我们坚守住一块阵地就好......这...是不是太冒险了?要不要先请示旅座...
请示个屁!
二营长赵成武还想说什么,程远已经地合上地图:
老子才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他环视众人,突然咧嘴一笑。
要是让我四哥知道了,不同意,咱能让他知道吗?那不能。
月光下,军官们看见程远的眼中跳动着疯狂的火苗。
你们看看今天小鬼子那熊样。
程远压低声音。
冲锋都跟娘们似的。这会儿不干他娘的一票?
他挨个盯着每个人的眼睛。
给句痛快话,干不干?一个个娘们唧唧的。四哥怪罪下来老子扛着!
一营长刘昌明突然地笑出声:
团座说得对!小鬼子绝对想不到咱们敢摸过去。
他搓着手,我觉得,这一仗有的搞!
程远满意地点头,从怀里摸出个扁酒壶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他把酒壶扔给刘昌明:
老刘才是个明白人!我命令:二营长三营长留守阵地,老刘带人在外围接应。
他拍了拍腰间两把盒子炮:
老子带突击队摸进去瞧瞧是怎么个事。
月光照在他背上的大刀上,刀刃泛着冷光。
记死了!
程远最后叮嘱:
动静要小,动作要快。
他眼中凶光毕露,要是得手了,搞不好能弄面联队旗回来!
午夜时分,程远第一个跃出战壕,他的身影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跟上!
程远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像惊雷般在每个士兵心头炸响。刹那间,二百多名战士如同出闸的猛虎,一个接一个跃入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