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货物延误,客户抱怨,损失每天都在增加。更糟糕的是,风声很快传开了。“陆震云的码头被工部局盯上了”、“他得罪了上面的人”、“他的货可能有问题”……各种流言蜚语开始蔓延,一些老客户出于谨慎,开始减少甚至暂停和陆震云的合作。
陆震云手下的弟兄们怨气冲天。他们不怕真刀真枪地跟义信社干架,但这种被“官面上”的人用软刀子一点点磨的感觉,实在太憋屈,太折磨人了。
“大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兄弟们都快没活干了!”
“就是!工部局那帮龟孙子,明显就是杜明诚买通的!天天来找茬!”
“咱们想想办法吧!要么跟他们拼了!要么……要么就服个软?”一个手下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立刻被其他人瞪了回去。
陆震云坐在货栈二楼的房间里,听着手下们七嘴八舌的抱怨和请愿,面沉如水。窗外,原本繁忙的码头此刻显得有些冷清,只有工部局的人还在那里装模作样地测量、记录。
他知道,杜明诚的目的达到了。这家伙阴险得很,自己不直接出面,利用工部局这把“合法”的保护伞,不断地给他放血,消耗他的财力,败坏他的名声,逼得他手下人心浮动。
这是在逼他。逼他在两条路里选一条:要么低头服软,接受那批“特殊货物”,成为杜明诚和日本人的走狗;要么,就被这无尽的“合法”骚扰拖垮,最终滚出码头。
没有第三条路。
陆震云挥了挥手,让躁动的手下们先出去。他独自一人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些耀武扬威的工部局人员,眼神冰冷得吓人。
他知道,开战的时候到了。但不是和楼下这些小喽啰,而是和躲在幕后,阴笑着等待他崩溃的杜明诚。
这一次,不再是江湖帮派之间的打打杀杀,而是一场更复杂、更危险的较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