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启程,气氛更加凝重。野狐岭的伏击,如同一个不祥的开端,预示着前路的凶险。
接下来的路程,果然步步惊心。
在途经一处官驿打尖时,驿丞殷勤奉上的茶水被惊鸿用银针试出剧毒“鹤顶红”。若非惊鸿警觉,后果不堪设想。驿丞吓得魂飞魄散,磕头如捣蒜,声称毫不知情,水是今早新打的井水。追查下去,发现水井旁有可疑脚印,投毒者早已遁去无踪。
进入人口稠密的州府地界,关于“钦差萧凡在北境滥杀无辜、构陷大臣、私吞军饷、与江湖妖女(暗指惊鸿)勾结”的流言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茶馆酒肆、街头巷尾,都能听到绘声绘色的“秘闻”,将萧凡描绘成一个贪婪暴戾、无法无天的酷吏。这些流言显然有组织、有预谋,旨在败坏萧凡名声,动摇其回京后的根基。
沿途州府官员的态度也变得微妙起来。表面恭敬,实则疏离。安排食宿能简则简,有时甚至故意安排在偏僻破旧的驿站。公文勘验也格外“仔细”,动辄拖延时间。更有甚者,在萧凡要求地方派兵护送过境险要地段时,推三阻四,声称“兵员匮乏”、“匪患已平”,百般搪塞。这些软刀子,虽不致命,却极大地迟滞了行程,消耗着队伍的精力。
“大人,这些狗官!分明是得了某些人的授意,故意刁难!”一处破败驿站内,石虎看着桌上粗糙的四菜一汤(几乎不见荤腥),气得一拳砸在桌上,碗碟乱跳。
谢宝树也苦着脸:“是啊大人,这驿站连热水都供不足,兄弟们只能啃冷硬饼子…这流言更是可恶!卑职刚才去镇上买药,还听到几个酸儒在那里编排大人,说什么…说什么大人您在北境强抢民女,夜御十…”
“够了!”萧凡打断谢宝树,脸色平静,眼中却蕴着寒芒,“跳梁小丑,何足挂齿。流言止于智者,更止于铁证。至于这些刁难…”他端起那碗寡淡的菜汤,抿了一口,“正好让本官看看,这沿途州府,有多少人屁股是歪的。谢宝树!”
“卑职在!”
“把这一路哪些驿站怠慢,哪些官员推诿,哪些地方流言最盛,都给本官详详细细记下来!一字不漏!”
“啊?记…记这个?”谢宝树一愣。
“对。”萧凡放下碗,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这些都是‘人情’。等到了京城,本官自会一一‘还’给他们背后的主子。”
谢宝树似懂非懂,但还是连忙掏出个小本本,认真地记了起来。
惊鸿静立窗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忽然开口:“夜枭的人,不会只出手一次。前面‘断魂涧’,是进京前最后一处险地。涧深水急,只有一座年久失修的铁索桥。若在那里动手…”
“断魂涧…”萧凡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那处险要,“确实是个好地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毁了桥,或是在桥上设伏…”他眼中精光闪烁,“石虎!”
“卑职在!”
“明日抵达断魂涧前,队伍分作两拨。你带二十名兄弟,押着囚车和空箱子(里面装些石头),大张旗鼓走官道,按原计划过桥。”
“大人!那您呢?!”石虎大惊。
“我、惊鸿姑娘、谢宝树,带剩余兄弟和真正的证物箱,”萧凡的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条隐秘的路线,“走‘老樵夫’说的那条废弃栈道,绕到断魂涧上游。我们…给那些‘夜枭’,来个守株待兔!”
**断魂涧。**
涧如其名,深不见底,浊浪翻滚,涛声如雷。一座锈迹斑斑的铁索桥横跨其上,在狂风中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桥面木板多有腐朽,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石虎带着二十名护卫,押着三辆囚车(里面是几个瑟瑟发抖的小角色)和几口沉重的木箱,来到了桥头。他按照萧凡的吩咐,故意大声吆喝,整顿队伍,做出一副准备强行过桥的姿态。
“头儿,他们来了。”断魂涧对面,一处隐蔽的岩石后,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低声对旁边一个气息阴冷的独眼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