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格外刺眼的……
一两白银!
没错,就是一两!民间最常见的那种小银锭!
荀纬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或者萧凡在开玩笑。他使劲眨了眨眼,但那枚小小的银锭,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冰冷而嘲讽的光芒。
“王……王爷……您这是……何意?”荀纬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萧凡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两道利剑,直刺荀纬心底,他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愈发明显:
“荀先生,本王这便是依照约定,支付给燕太子的……江南赋税啊。”
“一……一两银子?!”荀纬几乎要尖叫出来,脸色涨得通红,“王爷!您莫不是戏耍外臣?!江南三成赋税,岂是这一两银子可以抵偿?!”
“戏耍?”萧凡冷哼一声,声音陡然转厉,一股无形的杀气瞬间笼罩了整个大厅,让荀纬等人如坠冰窟!
“荀先生!尔等莫非是瞎了不成?!”
他猛地站起身,手指向厅外,指向那尚未完全从战火中恢复的京都:
“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看看这满城的断壁残垣!看看这城外尚未清理完毕的尸山血海!看看这流离失所、嗷嗷待哺的数十万军民!”
“我大梁,经此一役,北疆糜烂,中原凋敝,京都几成废墟!百姓易子而食,将士血染沙场!国库早已空空如也!”
“江南?呵呵,”萧凡冷笑连连,“江南的确富庶,然去岁粮赋早已耗尽于北疆战事与京都守城!今岁战乱波及,春耕尽毁,秋收无望!你告诉本王,这江南赋税,从何而来?!”
他的声音如同雷霆,炸响在荀纬耳边:
“这一两银子,还是本王看在燕太子当日‘静坐旁观’的‘情分’上,自掏腰包,聊表‘诚意’!”
“若依本王本意,尔等勾结戎族,犯我疆土,未将尔等尽数留下祭奠我大梁英烈,已是天大的仁慈!还敢在此聒噪,索要赋税?!”
“简直——不知死活!”
萧凡一番话,掷地有声,如同狂风暴雨,将荀纬等人心中那点侥幸和贪婪,彻底击得粉碎!
他们这才幡然醒悟,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可以讨价还价的政客,而是一个刚刚经历了血火洗礼、手握重兵、杀伐果决的无敌统帅!跟他讲承诺?跟他算旧账?他没有立刻翻脸动手,已经算是极度克制!
那一两白银,根本不是什么赋税,而是萧凡甩在他们脸上,不,是甩在燕国太子慕容英脸上的,一记响亮的耳光!是对燕国首鼠两端、坐收渔利的最大嘲讽!
荀纬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浑身冷汗涔涔而下。他身后的副使更是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厅内,冷锋、雷隼等将领,无不面露快意,心中郁结之气为之一畅!王爷此举,大快人心!
李清珞看着丈夫那霸气凛然的背影,眼中异彩连连,原本的担忧尽数化为自豪。
“现在,”萧凡重新坐下,语气恢复了平淡,却带着更深的寒意,“拿着这一两银子的‘赋税’,滚回燕国,告诉慕容英。”
“我大梁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若他心有不甘,尽管提兵来试!本王就在这京都,等着他!”
“看看是他的燕军铁骑厉害,还是戎族的金狼卫更抗揍!”
最后这句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击溃了荀纬的心理防线。他想起关于萧凡与柳听泉枪剑合击、一击湮灭两千骑的恐怖传说,想起虎啸营追击十万溃兵如驱牛羊的赫赫凶名,哪里还敢有半分异议?
他颤抖着手,几乎是匍匐着,捡起托盘上那枚烫手山芋般的一两银子,仿佛那不是银子,而是烧红的烙铁。
“外……外臣……明白了……定……定将王爷之言,一字不差,回禀太子殿下……”
说完,他再也不敢多留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