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这类溢美之词,而是用了“勤政爱民”、“守成之君”这样相对客观的评价。这既是他的真实想法,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保留。
萧景禹听懂了。他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随即又化为一种更深沉的、了然的悲哀。他喃喃道:“守成……守成……呵呵……可是萧凡……这天下……还守得住吗?经此大难,山河破碎,戎族虎视,燕国觊觎,内里……更是千疮百孔……守成……不够啊……”
他猛地一阵剧烈咳嗽,咳出了带着黑血的痰块,脸色变得更加灰败。他用尽力气,抓住萧凡的手腕,那冰凉的触感让萧凡心中微震。
“……我知道……我知道你从未真心臣服……甚至……于我父皇……但我说……我说我愿意尊你为帝……是真心的!咳咳……若你能辅佐我,若你能为我扫平外患,整饬内政……我是真的……愿意……与你共享这江山!奉你为亚父,尊你为摄政!只求……只求你能保住我萧氏社稷!”
这番话,几乎是萧景禹泣血而呼。它抛开了所有的皇室尊严和个人骄傲,将一个皇子最底线的妥协和最后的希望,赤裸裸地摊开在了萧凡面前。
萧凡看着他那双因为激动和濒死而布满血丝的眼睛,能感受到那份绝望中的一丝真诚。他反手握住萧景禹冰冷的手,沉声道:“殿下,若你愿信我,我萧凡,也必不负所托。我是真的……愿意尊你坐上那个位置。” 这句话,同样带着分量。至少在此时此刻,面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恳求,萧凡心中并无虚伪。
然而,萧景禹却缓缓松开了手,无力地跌回枕上,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无尽的遗憾和宿命般的嘲弄。
“但是…………我等不到那天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油尽灯枯……回天乏术了……”
“这或许……就是我的命……空有抱负……却无福消受……这万里江山……”
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神开始涣散,但口中却依旧执拗地述说着:
“我大哥……萧景恒……他不行……他心胸狭隘,刚愎自用,目光短浅……连……连守成之君都不够格……若江山落于他手……不出十年……必生动荡……届时……内外交困……我大梁……就真的完了……”
他再次凝聚起最后的力量,目光如同两道微弱的火焰,死死盯住萧凡,用尽生平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萧凡!”
“你去做那个位置吧!”
“你去坐龙椅!你去执乾坤!”
“这天下……不能再交给一个无能之辈了!”
萧凡浑身一震,纵然他心志如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禅让”的托付所震惊。他没有立刻回应,只是深深地看着萧景禹,目光锐利如刀,试图剖析他这番话背后,究竟是真心实意的托付,还是临死前布下的最后一道政治陷阱?是想让他背负篡逆的骂名?还是真心认为唯有他能力挽狂澜?
萧景禹看出了萧凡的迟疑与审视。他没有愤怒,也没有失望,反而像是解脱了一般,脸上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带着悲悯和恳求交织的神色。
他喘息着,用微若蚊蚋、却字字诛心的声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也是击溃萧凡心防的最后一击:
“萧凡……你别忘了……”
“你……也姓萧!”
“你的身体里……流着……和我一样的……大梁皇族的血!”
“为了这天下……为了这饱经战火、再也经不起折腾的……”
“黎民百姓!”
“答应我!”
“黎民百姓”四个字,如同洪钟大吕,重重地敲在萧凡的心上。他所有的野心,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四个字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他看着萧景禹那充满最后期盼的、正在迅速失去光彩的眼睛,看着这个在生命尽头,将个人恩怨、皇室尊严统统抛开,只想着天下苍生的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