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吃完，正在洗碗。水流哗哗响着，她背对着我，袖子卷到手肘，手腕上有道浅疤，是之前送单时被热汤烫的。
“今天……你还送单吗？”我问。
“嗯。”她关掉水龙头，擦着手，“第一单九点。”
我点头，“我陪你去。”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意外，但没拒绝，“行啊，那你得穿厚点，早上凉。”
“我知道。”
她笑了笑，转身去卧室拿外套。我站在原地，目光又落回窗台。
那个用胶带绑着的马克杯，正立在晨光里，裂缝中透出一点微弱的光。
她走出来时，看见我盯着杯子，顺口说：“等哪天真不能用了，我就找个铁盒子，把它焊死，摆在床头。”
“为什么？”
“因为它是第一个别人专门为我做的东西。”她说，“坏了也不代表它没用了。”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她穿上鞋，拎起包，“走吧，再不出发要迟到了。”
我跟着她往门口走，手搭上门把时，她忽然停下。
“对了，”她转头问我，“你昨天……是不是一直在监控里看我？”
我一顿。
“你怎么知道？”
“你每次来这家店，都是同一个时间。”她说，“而且，你从来不在店里买别的东西，只买草莓味牛奶。一个陌生人不会这样。”
我没否认。
她看着我，眼睛很亮，“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来的？”
“很久以前。”我说，“比你想象的早。”
她没再问，只是轻轻笑了下，拉开门走出去。
我跟在她身后，关上门。
楼道里的灯闪了一下，照见墙上那排信箱。301和302并列着，钥匙孔朝向同一个方向。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刚才收金杯时，指尖蹭到了箱子里的一张纸。是洗衣机说明书，右下角有铅笔写的字：“晚说的都对”。
风从楼梯口吹上来，掀动了一页纸。
我把它按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