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信了。
如果他们能在他身上装追踪器,能在医院给他戴上监测环,那为什么不能换掉他的衣物,在纽扣里藏发射装置?
我盯着那颗扣子看了很久。
然后伸手,轻轻按了一下。
咔哒。
非常轻微的一声响,像是微型开关被触发。
他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手指抽动,呼吸变重。
我赶紧松手。
几秒钟后,他恢复平静。
我收回手,心跳没停。
这不是巧合。这个动作和他昨天睡前说的“车开了”,一定有关联。
我不能再让他一个人睡太久。
我决定白天不上班了。外卖站点可以请假,少挣一天钱没关系。我现在最怕的不是穷,是有人趁我不在,把他从我身边带走。
太阳慢慢升起来,光从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地板上一道斜线。我起身关了灯,坐在桌边喝水。
水杯是昨天烧坏手机后泡残骸用的,现在里面沉着一块发黑的塑料片。我把它倒掉,洗干净杯子,重新接了水。
刚放下杯子,床上的人又动了。
他翻了个身,面朝墙,左手压在身下,右手垂在床边。创可贴边缘有点翘起,渗出一点淡黄的液体。
我走过去,蹲在床边看他。
他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我以为他又要做噩梦,正准备叫醒他,他却突然说了句话。
“他们删过我的记忆。”
“不止一次。”
我愣住。
他眼睛没睁,像是在自言自语。
“每次醒来,我都忘了前一天的事。”
“但他们忘了……有些习惯不会丢。”
我屏住呼吸。
“我喜欢热牛奶。”
“不喜欢咖啡太苦。”
“下雨天会头痛。”
“还有……”
他停了一下。
“我讨厌金属床。”
说完这句话,他呼吸变得深长,像是终于进入真正的睡眠。
我没有动。
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在我脑子里过。我不是在听故事,是在拼一张被打碎的照片。每一块碎片都带着伤痕,可我还是想把它拼完整。
我站起来,把窗户的锁拧紧。又检查了一遍门链是否牢固。
然后从抽屉里拿出备用机,开机。
信号格是空的。
我拨通林晓的号码,等她接。
“是我。”我说,“那个图,你能再看一眼吗?”
“现在?”
“嗯。”
“发来。”
我把照片传过去,只发了穹顶结构那一块。
她沉默了几秒。
“这设计……有问题。”
“怎么说?”
“它不符合任何现行建筑规范。”她说,“但它也不是复原图纸。”
“什么意思?”
“它是实验性的。”她的声音压低了,“就像……在测试某种承重极限。而且你看这里——”她指着连接柱的位置,“这些焊接点的角度,根本不是为了稳定,是为了引导震动波的方向。”
我脑子嗡了一下。
“你是说……它不是用来建楼的?”
“更像是……”她顿了顿,“用来毁掉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脚步声,她说了句“来了”,然后挂了。
我拿着手机站了很久。
实验性结构。引导震动波。
不是为了建造,是为了摧毁。
我转身看向床上的人。
他还睡着,眉头皱着,手又开始轻轻抽动。
我知道他又要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