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撑不住,膝盖撞在车门框上,疼得吸了口气。
好不容易把他挪过去,我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仪表盘显示油量充足,导航还停留在“民政局”地址,搜索记录里全是“如何办理结婚登记”“单方面能否申请婚姻证明”“精神状态影响民事行为能力吗”。
我关掉屏幕,挂挡,踩油门。
车轮碾过积水,发出沉闷声响。后视镜里,那栋旧楼渐渐远去。楼下的路灯坏了,只有我们刚才停车的地方,留下一圈模糊的光晕。
他忽然动了下,手搭上我的手臂,力气不大,但没松开。
“别丢下我。”他说。
我没说话,只把车开得更稳了些。
雨刮器左右摆动,前方道路被灯光割成两半。一辆货车迎面驶来,车灯刺眼,照得车内瞬间明亮。
就在那道光扫过的刹那,我看清了他左手无名指根部的痕迹。
一道浅色的圈,像是长期戴戒指留下的。
而他的右手,正紧紧捏着那张北极机票,边角已经被汗浸湿,微微发皱。
我把车速提了一点。
医院还有二十分钟路程。
他的头慢慢偏向车窗,呼吸落在玻璃上,凝成一小片白雾。
我伸手调整空调,把温度往上拧了一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