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复后的照片投射到大屏幕上。
那些照片角度刁钻、充满恶意,清晰地展示了当年严涵遇害现场的更多细节,以及凶手那种变态的炫耀心理。每一张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严雪的心脏。
而当老陈将凶手拍摄的现场照与吕木翰当年拍摄的归档照片并排对比时,几处细微的差异赫然显现——物品的微小位移、血迹溅射形状的略微不同……最关键的是,那张提取到半枚模糊鞋印的照片,在吕木翰的档案照里,对应的区域恰好处于焦外,一片模糊,根本无法辨认!
所有的疑点,像无数条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上了吕木翰!
“吕法医,”严雪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她缓缓转过身,盯着他,“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当年拍摄的现场,会‘遗漏’了这些关键细节?尤其是这半枚……很可能属于真凶的鞋印!”
整个技侦科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吕木翰。
林松涛下意识地向前半步,隐隐护在严雪身侧,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多年的老搭档。
吕木翰脸色苍白如纸,他死死盯着屏幕上那半枚模糊的鞋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巨大的压力下,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充满了痛苦和挣扎。
“我……”他的声音干涩无比,“我当时……可能……疏忽了……”
“疏忽?”严雪猛地一拍桌子,情绪几乎失控,“这是命案现场!是最重要的原始证据!你告诉我疏忽?!吕木翰,你当年到底在隐瞒什么?!”
积压了六年的痛苦、怀疑、愤怒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面对严雪的厉声质问和所有人怀疑的目光,吕木翰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他张了张嘴,似乎有一个巨大的秘密呼之欲出,却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
“我需要……一点时间……”他最终艰难地说道,声音破碎,“有些事情……我需要想清楚……”
说完,他竟然后退两步,猛地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出了技侦科!
“吕木翰!”严雪厉声喝道,想要追上去,却被林松涛一把拉住。
“严队!冷静点!”林松涛低声道,“让他冷静一下!现在逼他太紧没用!”
严雪看着吕木翰消失的背影,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震惊、愤怒,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难道……妹妹的死,真的和他有关?
六年前的噩梦,以另一种更残酷的方式,再次降临。
六年了。
那个晚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像用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在严雪的灵魂深处,每一次触碰,都痛彻心扉。无论过去多久,只要闭上眼,我就能瞬间被拉回那个潮湿、冰冷、弥漫着铁锈和血腥味的废弃工厂。
那天是她生日。涵涵说:“姐姐,我给你准备了惊喜。”爸妈殉职后她继承了爸爸的警号,而涵涵还没能毕业继承妈妈的警号就……
记忆回到那天。
涵涵神神秘秘地约严雪去那个她们小时候常去玩捉迷藏的旧工厂区。严雪笑她幼稚,却还是提前结束了工作,甚至推掉了同事聚餐的邀请。路上我还买了她最爱吃的栗子蛋糕。
如果我知道那是我们姐妹俩最后一次见面,我绝不会抱怨一句,我会跑着去。
严雪到的比约定时间稍早了一点。工厂里异常安静,只有风声穿过破败窗框的呜咽声。一种莫名的不安攫住了我。我喊她的名字:“涵涵?严涵?别玩了,快出来!”
没有回应。
只有严雪的回声在空旷的厂房里碰撞,显得格外空洞。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不祥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缠上脖颈。我拔出手枪,一步步向厂房深处摸去。然后,她听到了微弱的、压抑的呻吟声。
她的血瞬间凉了。
严雪冲过去,拐过一堆生锈的废料,看到了让我永生永世都无法忘记的地狱景象。
涵涵躺在地上,身下是一片深色的、仍在蔓延的血泊。她漂亮的连衣裙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