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那笑轻飘飘的,甚至没带声音。
她说:“你们真是行家。”
那律师不动声色,只是微微一叠手中资料:“顾小姐,我理解您的情绪,但这不是‘你们’和‘我们’的问题。现实就是这样:程序在走,决定在定。若您此时签署,后续不论媒体还是检方,都会认为您选择‘主动止损’。这对您,对谢家,都是最稳妥的结局。”
“稳妥。”
她轻声重复。
“原来法律的尽头是稳妥,不是正义。”
空气里短暂的沉默。
男人推了推眼镜,语调依旧平和:“法律讲究证据与程序,不谈正义。顾小姐,这一点,您比我更明白。”
这话刺得她指尖发冷。
她忽然想起自己之前上庭的情景。那时她比现在更年轻,穿白衬衫、背案卷、在旁听席上做记录。导师在前排低声告诉她:
“永远不要相信法条的公正,法条只是权力的影子。”
她那时不信。
如今,信了。
顾朝暄低下头,指腹轻轻摩挲那页纸。
上面那一行黑体字,清晰而冷漠。
《刑事案件调解与不抗辩意向书》。
她的名字空在那里,等着她用最后一点尊严,去完成这场审判。
“签了这份,”男人继续说,“案件会以和解结案。您的刑期或许能减到三年以下,甚至缓刑都有可能。您看,世上没有走不通的路,只看您愿不愿意回头。”
顾朝暄抬眼。
“回头?”
她慢慢地笑出来,眼底一点光都没有。
“律师先生,我是走过太多路,才发现原来……有的人从来没离开过原点。”
她伸手去拿那支笔。
男人松了口气。
他以为她妥协了。
笔尖落下的那一刻,她却忽然问:“我签这个,是谁让我签的?姜佑丞,还是你们姜家?”
那律师一滞,仍旧维持着笑容:“顾小姐,您在开玩笑。我们只是依法代理,个人情绪不应影响案件处理。”
“依法代理。”她轻声说。
“好一个依法。”
她的声音不大:“你们用我写的辩护稿伪造证据链、用我签的备案骗我入罪,现在又要我自己盖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