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接下来,牧忻州笑着,伸手示意身旁的女人。
他的妻子楚悦坐在他身侧,举止安然,谈吐间带着高翻院出身特有的端正与从容。
她的气质与那种张扬的社交场面截然不同,温柔却不软弱,笑起来的时候眼神澄澈。
她对顾朝暄并没有任何的探问,只用那种得体又恰到好处的礼貌与她寒暄。
几句客套之后,气氛逐渐缓和下来。
何潇潇说笑着,楚悦也偶尔应几句,话题从东四老巷的茶馆讲到新开的展览,又聊到前几天外交口那边的新闻。
顾朝暄坐在旁边,安静地听。
她的表情淡淡的,嘴角挂着礼貌的弧度,不多言,但显得极有分寸。
这桌上的人,无一不是那种在京圈里生来就被放在光下长大的人。
他们的谈吐、语气、乃至举手投足,都是骨子里的稳与从容。
而她,像是个局外人。
可他们并没有把她当成“局外人”。
牧忻州偶尔提起一点往事,总不忘让话题落回到轻松处;楚悦笑着为她添茶,手势自然,没有一点尴尬的过渡;何潇潇更是活跃,三句话不离玩笑,把气氛撑得正好。
这样的体面,正是上流子弟的底色……他们懂得如何给人留面子,也知道什么叫“分寸之间”。
他们像是默认了她的存在,也默认了……秦湛予的选择。
酒过一巡,侍者上了几道热菜,桌上茶香氤氲。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浅灰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身量颀长,风度儒雅,脸上带着方才下班未散的倦意。
眉眼深处却藏着几分世家子弟特有的锋芒。
不是张扬的那种,而是一种习惯被人注视后的平静与自持。
“抱歉,来晚了。”他说。
何潇潇笑着打趣:“慎川哥姗姗来迟,罚酒三杯。”
男人笑笑,讨饶一声。
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顾朝暄身上。
那一瞬,他的神情微微一顿,像是有一瞬的意外。
随即,他的眉间那点讶然被克制的温润替代。
他伸出手,语气平和:“久仰。”
那一声“久仰”,不像是客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