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合照。
会议结束后的留影,几个人排成一排站在背景板前,所有人都在看镜头,笑得恰到好处。
顾朝暄站在最右侧,手里还拿着那支话筒。
那一串光从屏幕后退下去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是他亲口说的“我不会耽误你”,她倒真是一点不带犹豫地照办了。
分手那天,他抱着她,在机场说“我不拦你”“我不耽误你”,说得像个很体面的大人。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成全”“理智”,全是酒后才会承认的口是心非。
他想耽误她。
恨不得现在就订一张飞巴黎的机票,跨过半个地球,站在那个什么峰会的后台,把人从那些灯光、镜头、嘉宾牌之间拎出来。
关上门,扣住她后颈,让她整个人撞进他怀里,亲得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让她红着眼睛、喘不过气地叫他一声“十一”,再问她一句:还要不要这么“无所顾忌”地往前走。
最好把她精心画好的眼线都亲花,把那身干练的外套褶得一塌糊涂,让她第二天照镜子的时候,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
自己在巴黎这点锋芒和体面,并不是谁都可以随便来见证的。
这种念头像火一样从骨缝里往上窜。
秦湛予靠在床头,喉结滚了滚,硬生生把那股冲动压回去,指节一点点松开。
他知道自己做不到,更确切地说,他不能那么做。
他清楚得很:真要有那样一天,他真站在她面前,扣住她后颈的那只手,最后还是会慢下来,捏紧了又松开。
——小坏胚子!跟小时候一样让人讨厌!
这句暗骂只在心底滚了一圈,没出声。
卧室里,灯光压得很低,秦湛予合上电脑,指节还残留着一点用力过猛后的酸胀。
那股又怨又憋屈的情绪被闷在胸腔,散不出去,只能在那句“坏东西”里打个结,勉强算作自我安抚。
……
话说那头的人正躺在北京的床上骂她“小坏胚子”的时候,巴黎这边的当事人显然一点没接到信号。
顾朝暄在 LeXPilOt 的小办公室里,对着屏幕连续看了三小时合同条款,直到字行开始在眼前打架,才揉了揉鼻尖,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工作时间过得快,天很快擦黑,塞纳河那一带的天色总是落得比她意识里更快一点。
CéCile 傍晚就被一个临时约的 drinkS 拉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两盏灯,咖啡机的灯泡也昏昏的。
&n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