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们当年为什么分手?”
“她是画画的人,”他说,“从骨子里信一个很浪漫的逻辑,只要真心、只要坚持,美的东西就总能被看见。”
“而我是做资本的。习惯从反方向看世界:先算成本,再看机会;先看能不能不死,再想要不要好看。”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没有往下堆形容,只补了一句简短的结论:“长久来看,三观确实合不拢。”
他们不止一次在现实问题上争执过……为了一幅画该不该卖给“不喜欢却出价高的人”,为了一份资助合同要不要在附加条款里放一个“对赌”,为了一次旅行的钱是该省下来买画材,还是该先还掉一点信用卡。
那些争执一开始还能被拥抱和亲吻糊过去,后来就变成了一次比一次更长的沉默。
“最后才意识到,”他淡淡道,“不是谁对谁错,而是看世界的起点太不一样。”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顾朝暄“哦”了一声,嘴角很轻地弯了一下,那弧度里带着一点近乎理性的讽刺:“那你现在还记得她,是因为还喜欢?还是因为……你不太习惯自己被人当成‘坏人’?”
周随安看着她,骤然笑了一下,那笑意很淡:“你今天的问题,有点像在做尽职调查。”
他没有直接回答“喜不喜欢”三个字,而是顺势把话题拨回到她身上:“那你呢?”
“今晚这么难受,是因为感冒?因为酒?还是……因为被旧情闹的?”
顾朝暄原本被酒精撑大的那一点脆弱,在这一刻被问得有些无处安放。
她握着水瓶的手往下一滑,把瓶盖拧紧了,随后抬起眼睛看他。
那双眼睛里还有刚刚吐完的血丝,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清明。
“周先生,”她说,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楚,“你刚刚不是说,你看人先看脑子,再看脸吗?”
“那我现在这个状态,不适合再回答你刚才的问题。答多了,误差太大。”
说着,她把空水瓶丢进垃圾桶里。
“走了,今晚麻烦你送我,改天请你喝咖啡。”
她朝车走去,周随安看着她的背影往前走。
风把她的长裙下摆卷起来一点。
黑色的布料在路灯下被勾出柔和的线条,她的长发被风带起,又落在肩头,背影看上去不柔弱,却有一种倔强的单薄。
“顾小姐。”
他悠悠喊她,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男人站在路灯下,西装外套敞着,领带略微松开,但整个人依然是那种“随时可以进会场”的利落状态。
&n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