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见到某个人了,一瞬间所有情绪都涌上来,却被硬生生压住的朦胧感。
他显然已经站了很久,肩线上有被冷空气打过一圈的僵硬,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像是有人悄悄按了“解冻”。
顾朝暄的脚步在出口的黄线附近顿住。
她拖着箱子的手指还挂在拉杆上,关机十几个小时的手机沉在口袋里,机舱里残留的干燥气味和北京这片空气猝不及防地混在一起,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倒了时差,还是倒了心里的那点弯。
人从她身边绕过去,行李轮在地面上碾过发亮的水渍,声音忽然变得很远。
秦湛予抬脚往前走。
他每迈一步都不算快,但没有任何犹豫,从人群里笔直地朝她走来,生怕一眨眼,她就又躲回什么他够不着的地方。
走到她面前时,他停了一下。
那一瞬间,他眼底的雾气压得更深了一点,似还在跟什么看不见的情绪较劲。
然后,他伸手,把她连人带行李从那条黄线上“拐”了出来,几乎是毫无预兆地,把人抱进怀里。
力道大得有些失控。
她整个人撞进他胸口,被风衣外层那圈凉意裹了一下,再往里一寸,才是被体温烤热的那部分。
他的手臂勒在她背上,宛若在核对一件很久以前登记在册、反复延宕交付的心上物,终于确认……没错,就是这个重量。
顾朝暄愣了两秒。
她听见自己心跳在胸腔里一下下顶开嗓子,耳边是广播报站、是行李车经过的杂音、是有人推箱子经过时刹车的细响,都被压成一层模糊的背景。
“秦湛予。”
她喊了他。
怀里的人一开口,他抱得更紧了一点。
他低下头,唇线贴近她的发顶,喉结滚了一下,那个名字从齿间被压出来——
“顾朝暄。”
一年多的拉扯、一整片时差和两个城市的距离,在这一声里都被拖得很长,又在这一刻缩成极短的一瞬。
他们站在入境大厅最普通的一隅,没有鲜花、没有行李都顾不上推开的电影式场面,只剩下一个久别重逢又小心翼翼的拥抱……有人从身旁绕过去,有人回头多看了一眼,很快又被自己的生活推着走开。
只有他和她,在这座城市醒来的清晨里。
“……瘦了,在巴黎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有好好吃饭。”
“那怎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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