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语气平静却通透:
“他们俩,尤其是那个小章,看着不声不响,心里明白着呢。
这钱,不是买卖,是心意。
说明他们领情,知道我老马担了风险,也懂这里的门道。
这样知进退懂规矩的人,帮了,心里也舒坦,下回有事,只要不过分,我还能搭把手。
要是他们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拍拍屁股就走……”
他哼了一声,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妻子听了这番话,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默默地把钱收进了柜子深处。
她知道,丈夫在外面闯荡,有他的处世哲学。
火车上,木齐章咬了一口苹果,清脆甘甜。
她望着窗外飞驰的田野,轻声说:
“等回去,衣服卖出去,咱们得好好规划一下下一步。
南方这边,机会确实多,但水也深。”
陈星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嗯。一步一步来。”
火车喘着粗气缓缓停靠在北京站。
木齐章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望向窗外熟悉又略显陌生的站台。
陈星已经利索地站起身,从行李架上取下随身携带的帆布包。
刚走下火车,一股北方特有的干冷空气扑面而来,与广州的湿热形成鲜明对比。
木齐章下意识地紧了紧衣领,目光在拥挤的接站人群中搜寻。
很快,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木建军正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焦急地向车厢门口张望,他身边停着一辆借来的旧三轮车。
“二哥!”木齐章挥手喊道。
木建军闻声看来,脸上立刻绽开憨厚的笑容,挤过人群快步迎上来:
“可算到了,电报上说今天到,我一大早就来等着了。”
他看到紧随其后的陈星,连忙打招呼:“星子,一路辛苦。”
“还好。”陈星点点头,言简意赅。
三人寒暄几句,便匆匆赶往行李托运处。
当工作人员指着墙角那堆用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鼓鼓囊囊的巨大包裹时,木建军不禁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老大:
“这……这都是衣服?”
“嗯。”木齐章看着这几个几乎有半人高的包裹,心里也有些打怵。
在广州装车时还没觉得,此刻再看,才真切感受到这两千块钱货物的分量。
陈星没说话,上前试了试最上面一个包裹的重量。
他手臂肌肉绷紧,腰部发力,才将包裹稳稳抱起。
木建军赶紧上前帮忙,两人合力,才将第一个包裹抬起来。
麻袋粗糙的表面摩擦着衣服,发出沙沙的声响。
仅仅是抬起一角,木建军的额头就渗出了细汗,这比他平时在车间搬的铁疙瘩轻不了多少,而且体积更大,更不好着力。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三个男人才将几个大包裹全部搬上三轮车。
车斗被压得沉甸甸的,轮胎都有些扁了。
木建军用粗麻绳将货物反复捆扎固定,擦了把汗:
“好家伙,这分量……回去的路可不近啊。”
回程的路显得格外漫长。
陈星和木建军轮流蹬车,另一个就在后面用力推。
遇到上坡路段,两人必须一起下来推,青筋暴起,才能让满载的三轮车缓慢前行。
木齐章也想帮忙推车,却被两个男人默契地拦住了,这体力活,不是她能承受的。
一个多小时后,三人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将三轮车艰难地推到了小院门口。卸货的过程同样不轻松。
当最后一个包裹被抬进屋里,重重放在地上时,木建军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大口喘着粗气,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棉袄后背。
陈星虽然体力更好,但额头上也满是汗珠,他靠在墙边,胸口微微起伏。
木齐章赶紧倒了两大碗凉白开递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