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最好归宿。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黛玉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直到水溶说完,她才缓缓站起身,走到堂中,对着水溶,深深一福。
“王爷厚爱,黛玉……感激不尽。”她抬起头,目光清冽如寒泉,直视着水溶那双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眸子,“然,黛玉虽愚钝,亦知‘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理。王爷尊贵无比,黛玉一介孤女,何德何能,敢劳王爷如此垂青?”
水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光,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姑娘何必妄自菲薄?才情品性,便是无价之宝。小王是真心钦佩姑娘,愿以诚相待。”
“王爷谬赞。”黛玉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黛玉此生,命途多舛,幸得先父遗泽,方有今日立锥之地。父亲遗命,嘱黛玉承继家业,自立门户,延续林家血脉香烟。黛玉不敢有违父命,更不敢……依附他人,徒惹非议,玷污林家清名。”
她特意加重了“依附他人”和“林家清名”几个字,如同重锤,敲在寂静的堂中。
水溶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自然听出了黛玉的弦外之音——她已自立门户,不再是需要攀附的孤女,她拒绝的,不是他北静王,而是任何形式的“依附”!
堂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檀香的青烟似乎都停滞了流动。紫鹃和雪雁紧张得手心冒汗,几乎要站立不住。
水溶沉默了片刻,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黛玉,仿佛要穿透她平静的外表,看清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已带上了一丝冷意:“林姑娘,可知‘识时务者为俊杰’?有些路,看似坦途,实则悬崖;有些依靠,看似束缚,实则……是唯一的生路。”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警告了。
黛玉却毫无惧色,反而微微扬起了下巴,露出一个极淡、却傲然如冰雪的笑容:“王爷教诲,黛玉谨记。然,黛玉亦深信,‘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林家虽微,风骨犹存。黛玉宁可立于风雨之中,凭己力求一线生机,亦不愿……困于金笼,仰人鼻息!”
“金笼?”水溶重复着这两个字,眸中寒光乍现,他猛地站起身,周身那股温和儒雅的气质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居上位的凛然威压,“好!好一个‘风骨犹存’!林黛玉,你可知,拒绝本王,意味着什么?”
“黛玉知道。”黛玉依旧挺直脊背,声音清晰而决绝,“意味着前路坎坷,意味着千夫所指。但,这是黛玉自己的选择,后果,亦由黛玉一力承担!”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火石在碰撞。
水溶死死地盯着黛玉,仿佛要将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看穿、碾碎。 然而,他从那双清澈却坚定的眸子里,看到的只有一片冰封的决绝,没有丝毫妥协与畏惧。
半晌,水溶忽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堂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拂了拂衣袖,转身便向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却又停住脚步,并未回头,只冷冷地抛下一句话:
“但愿林姑娘……永不后悔今日之选。”
话音未落,人已大步离去。两名随从连忙跟上。
沉重的院门,再次缓缓合拢,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开来。
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在巷口,黛玉紧绷的脊梁才猛地一松,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踉跄着后退两步,跌坐在椅子上。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扶在椅背上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姑娘!”紫鹃和雪雁惊呼着扑上前。
“我……没事。”黛玉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 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与释然,“只是……有些累了。”
她知道,她赌赢了。 凭借那份刚刚到手的、惊世骇俗的“独立户帖”,凭借她不惜玉石俱焚的决绝态度,她暂时逼退了这位权势滔天的王爷。
但她也知道,从此,她与北静王府,乃至与整个世俗礼法,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