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 才 缓缓 开口道:“皇弟 办事,朕 一向 是 放心的。” 他 话锋 一转,目光 变得 意味深长起来,“只是 … 你 常年 为 国事 操劳,身边 却没 个 知冷知热的人,朕 与 太后 她 老人家,心里 都 甚是 挂念 啊。”
来了。水溶 心中 暗道,脸上 却 不动声色,微微 垂首道:“有劳 皇兄 和 母后 挂心。臣 … 习惯 了。”**
“习惯 了?” 皇帝 轻笑 一声,放下 手中的 玉核桃,“这话 可 不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 是 朕 的 亲弟弟,是 大清朝 的 亲王,开枝散叶,稳固 社稷,也是 你的 责任。” 他 的 语气 虽然 温和,但 话语 中 的 分量,却 重若千钧。**
“臣 … 明白。” 水溶 的 声音 依旧 平静。**
“明白 就好。” 皇帝 身体 微微 前倾,压低 了 声音,“近来,英国公 府 可是 频频 向 宫中 递话,他家 那位 嫡女,沈云容,朕 与 太后 都 见过,确实 是 才貌双全,端庄 贤淑。英国公 世代 忠良,于 国 有功。这门 亲事,朕 觉得 … 倒是 颇为 般配。” 他 的 目光 紧紧 盯着 水溶,观察着 他 脸上 最 细微的 表情 变化。
暖阁内 一时间 寂静 下来,只有 炭火 偶尔 爆出 的 噼啪 轻响。水溶 垂着眼睑,长长的 睫毛 在 脸上 投下 一道 阴影,让人 看不清 他 眼中 的 情绪。他 的 手指,在 衣袖 的 遮掩下,微微 蜷缩了 一下。**
良久,他 才 缓缓 抬起眼,目光 清澈 而 坦荡地 迎上 皇帝 探究的 视线,声音 不高,却 异常 清晰 坚定:“皇兄 厚爱,臣 … 感激不尽。”
他 顿了顿,仿佛 在 斟酌 词语,然后 继续 说道:“英国公 府 小姐 的 品貌,臣 亦 有所 耳闻,确是 闺秀 典范。只是 …”
这个 “只是”,让 皇帝 的 眉头 几不可察地 蹙了 一下。**
水溶 的 语气 变得 更加 舒缓,却 带着 一种 不容置疑的 力量:“只是,臣 的 性子,皇兄 是 知道的。自幼 便 不喜 拘束,向往 山林 之乐,江湖 之远。此次 南下 扬州,见 江南 山水 秀美,民风 淳朴,更 觉 心胸 开阔。臣 此生 所愿,并非 庙堂 之高,亦 非 联姻 之重,而是 能 寄情 于 山水之间,读书 品茶,做个 逍遥 自在的 … 闲散人。”
他 的 话语 如同 一颗 石子,投入 了 平静的 湖面。皇帝 的 脸上 闪过一丝 愕然,随即 是 深沉 的 审视。他 没 想到,水溶 会 如此 直接 地 拒绝,而且 是用 这样一种 … 近乎 “不求上进” 的 理由。
“闲散人?” 皇帝 重复了 一遍,语气 莫测,“皇弟,你 可是 大清朝 的 亲王,朕 的 左膀右臂。这 ‘闲散’ 二字,从何谈起?”
“皇兄 恕罪。” 水溶 起身,深深 一揖,姿态 放得 极低,“臣 并非 推卸 责任。国家 若有 差遣,臣 万死 不辞。只是 这 婚姻 大事,关乎 终身,臣 … 实在 不愿 勉强 自己,亦 不愿 耽误 了 沈家 小姐 的 终身。她 … 值得 更好 的 归宿。” 他 将 责任 全然 揽到 自己 身上,言辞 恳切,让人 挑不出 错处。**
皇帝 沉默 了。他 看着 眼前 这个 躬身 的 弟弟,心中 思绪 飞转。水溶 的 这番话,看似 消极,实则 高明。他 以 “志不在此”为 由 拒婚,既 避免了 直接 得罪 英国公 府(毕竟 是 自己 “配不上”),又 向 皇帝 表明了 一种 无意 争权 的 姿态,这 恰恰 是 皇帝 最 乐见 的。一个 只 想 做 “闲散人” 的 亲王,总比 一个 野心勃勃、试图 联姻 强援 的 亲王 要 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