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比任何告示都有用。
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了徐州的每一个角落。
在粥棚前排队的百姓们交头接耳,私下里议论纷纷:“听说没?那位新来的刘使君,亲自给染了瘟病的孩子喂药,守了一夜!”“真的假的?他不是那个大宦官张让的义子吗?我以为也是个搜刮民脂民膏的阉党!”“嗨,管他什么出身,肯把咱们当人看的,就是好官!阉党哪有这样的心肠?”
人心,就在这一碗碗热粥和一声声真切的关怀中,悄然发生着改变。
城中另一边,关羽则用另一种方式诠释着刘忙的意志。
他巡视街道时,正撞见一伙陶谦旧部的溃兵仗着手中兵器,公然打砸抢掠一家米铺。
店主夫妇被打得头破血流,抱着溃兵的腿苦苦哀求。
关羽那双丹凤眼瞬间眯起,杀气凛然。
他没有多说一句废话,青龙偃月刀一闪而过,三颗还在叫嚣的头颅冲天而起,热血溅了满墙。
他命人将三颗头颅高悬于市口,自己则立于长街中央,声如洪钟,响彻四方:“主公告诫:乱世可恕,欺民不可恕!我不管尔等过去是谁的兵,从今日起,凡在徐州城内胆敢劫掠百姓、欺压良善者,不论出身,皆斩!”
那冰冷的话语和血淋淋的人头,让所有心怀不轨之徒瞬间噤若寒蝉。
徐州的秩序,在绝对的暴力震慑下,迅速恢复了平静。
而在城西,张飞则领着一队军士,干得热火朝天。
徐州城西地势较高,取水困难,百姓常年要走很远的路去挑水。
张飞二话不说,扛着铁锹就带人开始掘井。
他不懂什么风水堪舆,就凭着一股蛮劲,带着士兵们轮番上阵,不分昼夜地往下挖。
泥土、石块磨破了军士们的手掌,渗出血丝。
张飞便将自己的衣甲脱下,亲自为每一个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笑骂:“他娘的,一个个细皮嫩肉的!都给老子挺住了!等挖出水来,老子请你们喝个痛快!记住了,咱老张别的不行,打井可比打人还拿手!”
军士们看着他那张黑脸上真诚的笑容,手上的疼痛似乎也减轻了许多。
一连七日,当一股清冽的甘泉终于从井底喷涌而出时,整个城西都沸腾了。
然而,刘忙三兄弟的所作所为,在徐州本土士族的代表人物陈珪眼中,却不过是一场愚蠢的政治作秀。
他坐在自家府邸深处,冷眼旁观着城中的一切,嘴角挂着一丝不屑的冷笑。
他招来心腹,递过一封早已写好的密信:“立刻送去淮南给袁公路。告诉他,刘备散尽家财收买人心,不过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其粮草最多支撑不过半月,届时不用将军发兵,城中饥民自会生乱。此乃天赐良机,万勿错过。”
与此同时,在陶谦旧将曹豹的军帐中,不满的情绪也正在暗中滋生。
曹豹对几个心腹将领煽动道:“都看到了吧?咱们跟着这位新主公,仗不用打了,天天跟着他当‘厨子将军’,煮面救人,挖井挑水!再这么下去,等粮食吃完了,咱们都得饿死,到时候谁来扛刀打仗?我看,这徐州还是得姓曹才行!”
第三日的深夜,正当城中百姓沉浸在久违的安宁中时,城南的粮仓方向,一道火光猛地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映得通红。
“大哥,不好了!粮仓走水了!”张飞提着丈八蛇矛,满身烟火气地冲到刘忙面前,双目赤红,声音里满是暴怒,“有人纵火!咱们仅剩的半仓粟米,全被烧成灰了!”
刘忙赶到现场时,大火已被扑灭,但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粮食烧焦的刺鼻气味。
看着那一片焦黑的废墟,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这是绝户计,是要断了全城人的活路。
刘忙蹲下身,捻起一把滚烫的焦炭,仔细查看了火场边缘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