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难当大任……”
“哎,先生过谦了!”刘忙却不容他分说,已亲手将一件佐吏的袍服和腰带递到他面前,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先生既是许都人士,想必定然知晓,当今天下,曹丞相最看重的是什么?不就是‘技术革新’嘛!能为我徐州的‘技术革新’出一份力,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话说到这份上,蒋干再推辞便显得心虚。
他只得硬着头皮接下官袍,心中虽有万般不愿,却也只能暗自安慰自己:也好,近距离接触,更能摸清那连弩的底细。
此后七日,蒋干便正式入驻连弩试造局。
他每日尽职尽责地盘点物资,记录工匠们的“生产流程”和“技术难题”,将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
而每到夜深人静之时,他便会点亮一豆灯火,用蝇头小楷,将白日的所见所闻,连同自己对那“双簧扣”的破解之法,详尽地写入一卷名为《徐州连弩实情录》的密信中。
他将写好的绢帛卷成细条,巧妙地藏入一套准备送往许都的竹简茶具的夹层里,交由早已联络好的商队带出城去。
信中,他断言:“刘忙之连弩,其器形似而神非,机关虚浮,看似精巧,实则不堪一击。其核心‘双簧扣’以劣木为簧,齿轮错位,徒有其表。此物可仿,更可轻易破之,实不足为惧。”
送出密信的那个夜晚,蒋干站在窗前,望着许都的方向,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刘玄德之子,不过一黄口小儿,也想凭此奇技淫巧与丞相争锋?痴人说梦。这乱世之祸,终将由丞相这般真正的英雄,以雷霆手段终结。”
他所不知的是,在他头顶的房梁之上,一道黑影如猫般蜷缩着,正是程晓。
她已在此潜伏了数夜,连蒋干翻身的次数都一清二楚。
就在刚才,蒋干在睡梦中发出了几句含混不清的呓语,声音极轻,却清晰地传入了程晓的耳中。
“……若器成……则焚其匠……屠其民……以绝后患……天命不可逆……”
程晓的
当夜,法正看着程晓记下的内容,沉吟许久,最终落笔拟定了一套针对蒋干的攻心之策。
“主公,观其言行,此人并非为财色权位所动,而是深信曹操的‘秩序’方为天下‘正义’。他认为,为达此目的,牺牲再多无辜之人亦在所不惜。要破其心防,单纯的威逼利诱毫无用处,必须从根源上,彻底摧毁他的信念。”
又是一个深夜,连弩试造局内依旧灯火通明,工匠们正在进行着毫无意义的反复试错。
蒋干正巡视到一处工棚,盘算着明日该如何“不经意”地向工匠们透露一个错误的关键数据时,院外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将整个工坊照得亮如白昼。
刘忙身披大氅,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径直锁定了院中的蒋干,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蒋大人,这些日子,你抄得辛苦了。”
蒋干闻言,脸色骤然惨白,手中的账簿“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怎么来了?
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未等他反应过来,法正已从刘忙身后缓步走出,手中把玩着一块从模型上拆下的松木簧片,慢悠悠地说道:“蒋大人传回许都的图纸,我们看过了,画得不错,可惜是错的。不过嘛,图纸是假的,你梦里说的那句‘焚其匠,屠其民’——这句话,应该是真的吧?”
“轰!”蒋干的脑中如遭重锤,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冷汗沿着额角涔涔而下。
梦话?
他们竟然连自己的梦话都知道!
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强自镇定,声色俱厉地辩解:“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一派胡言!”
“是吗?”刘忙轻笑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一步步逼近,火光在
